忽然,她似乎牵扯到了身上痛处,眉心一蹙,抿唇不受控制低吟了声。
李伯宗心中一僵,下意识又往前了两步。连梨闭了闭眼,已虚弱至极,支撑的手臂失了力,颓弱的往下倒。
李伯宗手臂一紧,看着她似乎马上就要失去声息的模样,心中忽然剧痛。曾经,他当然是极喜欢她的,对她的一切也都发自真心,可后来官场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便也早已不是曾经。
而她,自然也被他深深葬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不去碰不去想。
可她现在也快死了,那些人刚刚打她打的很重很重,没有留任何后手。
李伯宗手指绷紧了,已下意识把她抱了起来。
连梨看了他一眼。
看了几息,忽然,她启了唇,看着他似乎想他帮帮她,她的声音艰涩,眼神流连于他的眼睛,“我能不死吗?”
李伯宗绷了唇,差点脱口而出说能。
但他最终只是沉默看她,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江菱流的血太多,现在还止也止不住。
她得给江菱陪葬。
连梨失望,她强颜欢笑,“嗯,好,我知道了。我必须死。”
李伯宗不想看她这样的笑,他张了张嘴,心说她难过那就别笑了。
连梨笑着笑着也确实哭了。
哭自己遇人不淑,哭她本想平平安安过日子,却被他们夫妻二人逼至如此境地。
她看一眼李伯宗,忽然伸手抱了他。李伯宗身形僵了下,但不知不觉,又放松了。
便……这最后一回罢。
也是这一瞬,忽觉脑后狠狠一疼。
“那你也与我陪葬吧。”
之所以先动江菱,就是赌李伯宗或许对曾经还有一丝惦念,在她一朝得手后或许还有机会能第二次再近他的身。
她没有赌错,刚刚的一切也不过是她有意而为之。
她得手了,这两把平日因为要防备肖小而一直藏在身上的小刀,让她报了仇。
可连梨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她马上也要死了,李家人不会放过她,官府更不会放过她。
她心灰意懒,拔了李伯宗后颈的刀便欲自我了结,不过李家的下人好像不肯她死的那么痛快,她手上最后一把利器被夺走,被他们死死控制住。
连梨醒了,满身冷汗的醒了,她惊魂不定腾的坐起,一脸煞白。
梦中的最后她身上很疼很疼,那些人打她时完全没有留手。
她不断拍抚着心口,也不知这个梦是日有所思才梦到还是别的什么,梦中太具体了,一切都好像跟真实发生过一样。
到现在,虽醒了心里却依旧慌的厉害。
她迫切的想找人说说话,转移注意力,也好告诉自己,只是梦只是梦,她还好好活着,也不会活生生的被疼死。
咽了咽干涩的嘴角,手忙脚乱下地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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