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将手中的酒喝完,度数并不高,很好喝。她突然起了好奇的心思,点了另外一种“蓝色火焰”,五颜六色,在调酒师的手中变幻万千,最后一杯燃烧着蓝色火焰的鸡尾酒就放到她面前。
正文那个男人
火焰熄灭,她抿了一口,很苦,但是带着酸甜。像是小孩子得了一件新奇的礼物,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边小口地轻抿,一边听着乐队的唱的经典老歌。
整个人渐渐融入了喧闹中,她不知自己喝了几杯,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神明亮,带着傻笑。
最后一杯就要走了。她告诉自己,手还未碰上酒水单,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将她面前的酒水单拿走,同时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小姐,你不能再喝了。”
顾夏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雪白挺括的衬衫,即使闪烁不定的灯光下依然能看出这件衬衫的质地不俗,下身穿妥帖的牛仔裤,显出一些男人的活力来。
是个已经有些到了中年的男子,个子不高,但是气质也不俗,五官深邃,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
“为什么不能再喝?”她微微一笑,纤手微动,将他手中的酒水单划了过来:“再喝一杯我就走了。”喝醉的人都有点固执,她决定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即使醉了,也没关系。最好回去能倒头就睡。
那男子眉头一皱,突然一笑:“那好吧,我能有这个荣幸请你这位漂亮的小姐喝一杯吗?”他一笑,五官舒展开来,很明朗的样子。
可是这是很老土的搭讪。顾夏婉不由“扑哧”一笑,闪烁的灯下,她的眼眸中水光四溢,脂粉未施的脸颊红通通的,有种娇憨中带着妩媚的样子。
“好吧。”她笑着看他。即使喝得有点眩晕,但是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还是温和无害的。男人很快示意调酒师调来两杯酒。
一杯递给她:“试试这杯‘美丽的忧伤’,很适合你。”他坐在她身边,带来一股压迫,她拨弄着鸡尾酒杯上的樱桃,淡淡地笑,什么时候,她的忧伤那么明显,是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
“谢谢。”她轻声地道谢,随后认真地喝着杯中的酒。她拒绝人自有自己一套方法,安静疏离,再厚颜的男人都受不了她的冷淡,只要他们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走。
他也不会例外。顾夏婉告诉自己。男人见她不再说话,也默默喝着自己的酒,时不时有人过来与他低声说几句,似请示什么。
她仔细辨别,才发现请示他的都是酒吧的服务生。她渐渐有些兴趣:“你是这里的老板?还是主管?”
那男人一怔,没想到她突然发问,点点头:“是,我是这里的酒吧老板,我……”他还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就看见她兴趣缺缺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酒。
他眉一挑,眼中多了几分趣味。
一杯酒喝完,顾夏婉觉得自己真的醉了,很清醒地醉了,属于最痛苦的醉法,脑袋清醒得要命,但是身子却不受控制。她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脚软绵绵的,微微踉跄。身边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听不分明。
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自己,她居然还能抬头说谢谢,虽然她没看清楚他是谁,但是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夹着香烟味,让她迅速安定下来。这个味道很像小时候自己赖在爸爸身上闻到的味道。
爸爸?……她皱了眉头,挥了挥手拍掉这个令她一直不愉快的字眼。
正文狼还是羊?
“我自己走!”她推开他:“我有朋友接我。”她退后两步,有些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楚是刚才那个男人。
她心里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毕竟她也不算得上美艳,他身在欢场也不算缺了女人,可是她想得周全,唯独没想过,他,也是男人!
这一点让她在其后挺长的一段岁月里悔得肠子都有点发青。
“真的有朋友?”男人笑着看着她,带着洞悉的笃定,像是看一个撒谎的小孩。
“当然……真的!”顾夏婉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拨过去手机关机,这才想起来,早在吃饭的时候,周芝芝就醉得一塌糊涂。而今天只是她刚到c城的第一天,什么朋友都没联系,除了周芝芝。
男人看着她摇摇晃晃地打电话,上前一步笑了笑:“别担心,我又不吃了你!”很低的笑声,带着宠溺的嘲讽。顾夏婉干脆不再继续装,很淑女地瞪他一眼:“我可以自己叫的士。”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很没出息地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了桌子站稳。
男人扶了她的胳膊往门外走:“叫的士?记得自己的住址吗?在我酒吧的客人我都要负责他们的安全。”
这句假话他说得一本正经,顾夏婉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歪倒在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透过来,还是那股香水夹杂着香烟的味道,只是不再那么令她不舒服了。
的士叫来,他靠着车门边问她:“地址是哪里?”顾夏婉想了一会,报出一个地址。他果然皱了眉头:“有没有记错?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不由分说地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顾夏婉心里一突,忙往里面挪。她现在虽然脑袋清醒,但是身子软得像没有线的木偶,他想干什么,她连阻止的一分力气都没有。
周芝芝经常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