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afra相处的剩下几个小时的时光还算是愉快,kasia让客房服务送上了许多传统的牛肉球和与之搭配经典的希诺马洛红的葡萄酒。她们在露台上向关系良好的朋友那样,聊了许多东西:健康、环保、今年的托尼奖杯花落谁家,还有在网络上走红的关于安妮海瑟薇最新的妆容有多难看。
接近黄昏吹过来的海风,习习的吹拂在人的身上,让人非常惬意。
于真有点忍不住的感叹,难怪这里能够成为人类文明的摇篮之一,希腊这得天独厚的气候一定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而另一边,afra谈起了中学时候学校里的希腊孩子们的游泳成绩都非常好,许多“愚蠢”的女孩会自告奋勇的去帮那些希腊孩子擦游泳前的防晒霜。afra轻浮的批评道,她们这种方式最后绝对得不到自己心上人的青睐的。
这件事将于真从刚刚愉悦的喝着当地葡萄酒,享受着圣托里尼岛最美丽的悬崖露台的美好的泡泡中骤然拉出。是啊,跟自己坐着这么愉快饮酒,欣赏景色和聊天的人是kasia和afra。
她们对自己施加了长达八个月的窒息般的“爱”,其中有着许多越过道德与边境的行为……而自己竟然还能够暂时坐在来与她们一起聊天,还是颇为神奇的……
哎,于真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想,那就让这个公开道歉快一点到来吧。按照自己的较为严谨的定义和要求,她们去做这个公开道歉,是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的……那么,到时候或许我们能够两清了吧。
于真想到这里,准备开口问afra她的飞机什么时候起飞。
但是afra似乎刚刚在悄悄地观察于真的脸色,她将一颗青色的、漂亮的橄榄在手上把玩着,然后告诫在叹气的于真,说:“真,不要叹气。叹气是自怨自艾者的发明。”
于真看了一眼afra,没有接她这句话。她岔开了话题,说:“你什么时候起飞?我没记错的话,伊亚镇没有机场吧。”
afra将那颗青涩的橄榄抛给了kasia,后者有点惊讶的接住了橄榄。afra带着笑意看着于真,说:“我的直升机可以直接到这里来接我。”
“可是,这里的楼顶根本就没有停机坪。”kasia有点疑惑的说。
afra玩味的笑了笑,说:“所以我和直升机对接的时间非常短,它一到,我就必须上去了……”afra停在这里,她突然一把紧紧的搂住了于真,并在后者的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不满足的说:“真,我就要离开了……不如我们来讲一点刺激的话题,好不好。”
她松开于真,并轻轻的舔了一下对方的上唇,然后勾勒出一个笑容,说:“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你讲讲你的前任,可以吗?”
afra说到这里,她颇有风情的朝kasia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有些挑衅。大概是说:你刚刚让我难堪了,那我们也来听一些让你难堪的事情。
于真发现了afra和kasia的互动,她想,这也不是不可以,开口说:“他…”于真看了一眼kasia的脸色,她想到afra走之后,她还要单独的跟kasia呆在一起,她决定说得保守一点,“他妈妈是菲律宾人,但是他的却莫名其妙给人一种wasp(保守的中上阶层白人)的感觉……这一点我并不是很喜欢。”
于真停顿了一下,她想到了kasia今天递给自己美味的樱桃,而afra还缠着自己说什么“美洲豹”之类的话题。她决定这一次稍微偏向kasia,将话题扯开,“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看南亚的电影,我觉得里面的女主都非常漂亮,就像brownsugar(棕色糖果)一样。”
kasia轻轻的哼了一下,她将刚刚afra扔过来的那颗青橄榄剥开挤出了几滴滴在了葡萄酒里面。她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似乎仍旧觉得有点不舒服:“真,你不能称呼别人brownsugar,这听起来有些种族歧视。”
电影的醋你都要吃?我明明为了你什么都没说了…要知道二十四小时自由的约定之后,我什么都可以说……
于真有点生气,她气鼓鼓的回应kasia:“我们都是亚洲人,我这样称呼她们根本谈不上种族主义。”
于真偏过来头来,她看到afra拿着手机在看。这还真是个有趣的现象,她不是宣称她如此的喜欢我,要好好珍惜跟我在一起的不多的几个小时吗。这样想着,于真有点好奇的问afra:“你在看什么?”
afra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她的视线碰触到于真的片刻,变得鲜活起来,她朝于真笑了笑,然后拖长了语调,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调说:“一篇无足轻重的新闻报道罢了……”
kasia看了一眼afra的方向,她仍旧捕捉到了那个显眼的标志:“这是福克斯新闻的时评。”言下之意,这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小报。她也才知道这个消息,她用眼神无声的询问afra,到底怎么回事。
afra抿了一小块冰在嘴里,她开始朗读手机上的报道:
“wallenste小姐在今年大选中出人意料的举动让人非常意外。她并没有遵循一贯的wallenste家族的政治立场,而是在这些年中进行着她那乌托邦式的社会主义梦想,做一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慈善项目……而这个项目的可行程度就和民主党议员的信用度一样令人堪忧,更不提她最近深陷军事文件泄密的丑闻……而wallenste先生对此是如何态度?我们非常期待。”
“福克斯新闻的鬼话罢了。只有乡下五六十岁的老奶奶才会相信他们耸人听闻的内容。”kasia安慰了一下afra,并问,“你的公关团队对这一次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要好好发挥他们的作用啊。”
kasia和afra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afra的直升机就到了。
震耳欲聋的机器噪音在天空上盘旋,刺人的白光射下来。afra一只手拉着直升梯的栏杆,狠狠的给了于真一个吻,然后鼻尖抵着鼻尖的对于真语气激动的说:“我的鸟儿,你好好拟定这个公开道歉事情。等我处理完那个泄密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我们就来做这个。”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于真的脸颊,道别:“我等不及我们再次亲密无间的时候了。”
afra暂时的离开了。
黄昏的太阳洒在海面上,金色的余晖映照在悬崖上。kasia带着她精致的妆容,温柔的问于真:“有人邀请我今晚去参加一个婚礼前的派对…放心,真,不是单身派对那种。我能有幸邀请你一起去吗?”
嗯…我有点想回去拟公开道歉的细节问题……于真想,不过她爸爸晚上才能回来,那也可以吧,她便答应了kasia。
两人在黄昏过后的朦胧的暗沉中,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小镇依山而建,而她们的酒店地势很高。所以似乎要迈过无数过向下的台阶才能到达kasia说得那个婚礼前派对的地点。
太阳下山后,极其有限的光线洒在台阶上。于真不小心滑了一下,kasia扶住了她。她抬头与kasia对视,看到她在有限光线下看起来模糊而又美丽的妆容。于真顿了一下,她问:“afra那个,是怎么回事?很严重吗?她那个慈善的项目,不一直广受好评吗,我妈妈还说她是什么企业家的表率之类的。”
kasia想了一下,她温柔的回答了于真:“那个福克斯新闻本来就是非常…这么说吧,是afra父亲那样的立场的。而afra这样的举动其实是非常民主党的,与她家庭传统的政治倾向是不一样的。而她这次因为直接将文件这件事捅开了,而且又是大选年,她肯定会受到一些风凉的批评。”
kasia停了下来,她眼睛里面像是有水光一样,她在于真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安慰而又温柔的吻,说:“你在担心afra吗?我想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不!我没有!”于真急切的反驳了kasia。她并没有在担心afra,只是很少见到afra有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分神。
kasia并没有因此生气,她柔和的笑了一下,说:“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问,我想我们都会为你高兴。”
哼…
于真没有接kasia这句话。
一进入婚前派对的大厅,kasia就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与很高的礼遇。
新娘热情的与kasia握手,寒暄,拥抱,并再三强调如果这次婚礼有kasia出席就是十全十美了。
kasia风度很好的接受着新娘的夸赞,并向新娘介绍,这是于真,她的恋人。
新娘眼里一下子非常兴奋,她热情的拥抱了于真,十分友好的说:“我终于见到了wojcik律师的恋人!真是太荣幸了。”
于真对新娘微笑着,她有点困惑于新娘对kasia这样高的热情,甚至尊敬?她笑着对新娘,说:“您可得给我讲一下您与kasia的渊源了。”
新娘兴致高昂的答应了,她拉着于真坐下,然后从服务生那里拿了两杯酒,说:“如您所见,我是美国人。”
于真笑笑,她抿了一口新娘递过来的酒,这是希腊当地非常有名的葡萄蒸馏酒齐普罗,的确口感非常好。她笑着对新娘说:“这我可以从您的口音知道。”
新娘兴致很高的喝了一口酒,听到于真这么说,她很配合的做了一个当然如此的手势,继续说:“我之前是俄亥俄州的一个工人,就是那个通用汽车厂。你应该听说过吧?哦,上帝那个工作条件可真是恶劣,噪音,飞尘什么的,他们根本都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真是糟糕极了。我妹妹就在这种环境下被割伤了,甚至流产了,她再也不能…不能生育了。”
新娘停顿了一下,她点了点,继续说:“但是通用汽车厂拒绝赔偿,并坚持这并非是他们的责任。而与这样的跨国公司打官司有多难啊,根本没有什么胜算的。所以,我们迫于无奈选择了抗议……而这个持续了好多天,大家也都要坚持不住了,也没有多少媒体关注……你知道,最后是怎么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