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发修行他一定是不肯的,若是肯,当初他就该听从百官的劝诫,早早将她送入“水云观”中与睿王妃高氏为伴。如今她置之死地而后生,为的就是最后一搏,博他心中对她的怜惜!
“东林寺?”萧凤溟回过头来,看着面上泪痕宛然的聂无双,殿中明亮的烛火下,她精心修饰过的容色倾城绝美,他并不是一个贪色的帝王,宫中的美人无数,却也没有哪个女子如此令他费尽心思。
“朕可以拟一道圣旨,你去东林寺伺候太后礼佛,太后回宫之时,你随驾而来。”萧凤溟说道。一旁有机灵的内侍连忙记下,再传给殿外的御前宦官。
聂无双怔怔看着眼前神色倦怠的萧凤溟,半晌才回过神来,欣喜万分地磕头:“臣妾谢皇上隆恩!”胳膊一紧,他已含笑扶她起身:“你好好替朕伺候太后,朕还等你回来陪朕下棋。”
“皇上!……”聂无双眼中的泪滚落,不由扑在他胸前,呜咽起来。泪眼朦胧中,她的红唇勾起一丝隐秘畅快的笑容。
……
“元秀宫”中,宫女们一阵忙乱,令聂无双伺候太后礼佛的圣旨一早就下了,突然的旨意令宫女们只能赶紧收拾。聂无双依在椅上看着来来回回的宫人,再看看面前神色忧虑的聂明鹄,眼中愁绪满满。
“哥哥,我与你说的一些话你可记得?”聂无双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他们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只有哥哥才能救我。”
聂明鹄手中捏着镶着美玉的金刀柄,脸色铁青:“哥哥无能,不能保护你!我……”
他面上羞愧。聂无双安慰他道:“如今哥哥就可以保护无双了,你只要照无双说的做,无双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是不姓顾的那禽兽来了京城,所以才会有人针对你?”聂明鹄脸色铁青得骇人:“要不是他是使节,我早就出宫一刀劈死他替爹爹和兄弟们报仇!”
聂无双看着满面仇恨的聂明鹄,一把把他进屋中,厉声道:“大哥这种话能当着妹妹的面说,敢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吗?此时我们自身难保如何能想报仇?!”
聂明鹄恨恨别过脸去,俊眸中已经含泪。
“素闻哥哥有勇有谋,此时你太让小妹失望了!”聂无双边说眼泪不由滚落:“哥哥若不抛开仇恨,专心仕途,以后我们如何能报仇!”
“仕途?!”聂明鹄猛地回头瞪着聂无双,眸中俱是血红:“如今我聂明鹄只是小小的侍卫,如何建功立业?怎么样才能熬到出头!”
聂无双被他吼得后退一步,她顿时无语。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聂明鹄痛苦,但是却不知原本展翅的雄鹰被捆住双翅,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怔怔坐在椅上,沉默许久:“哥哥再等等,一定会有机会。一定的……”
“绝处尚能缝生,况且还未到绝境。哥哥,你再等等!”她喃喃地说。
聂明鹄看着坐在椅上形影消瘦的聂无双,心中钝痛,一把抱住她:“小妹,是大哥没用,没用……”
她的泪又滚落下来,但是此时不是哭泣的时候,她拉开聂明鹄,急急地说:“大哥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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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截杀(一)
清晨,雾气朦胧,宫殿楼阁仿佛飘渺在云间的宫阙,越发神秘。几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从朱漆的朱门慢慢驶了出去,聂无双撩开车帘看着身后巍峨高大的宫殿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放开帘子。
“娘娘且宽心。这次一定能得佛主保佑,逢凶化吉!”夏兰见她郁郁寡欢,不由劝道。累
聂无双叹了口一口气,此时此地才觉得自己浑身酸软,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到东林寺需要多久?”聂无双问道。
“两天,今日日落时分就可以到驿馆。明日傍晚就可以到了东林寺。”茗秋回答。
聂无双心中依然沉重,她虽在深宫,但是流言从她进宫之日就不曾停歇过,说什么的都有,议论她与兄长的身世的更多,以至于她在这新谣言面前失去了警惕。但是这谣言却不是从宫中流传出去,而是从宫外流传进来,以天灾加以歪曲造谣,生生把她绑在了妖女的石柱上。令她根本无从防起。
是谁这样狠绝,竟要置她死地?!聂无双颦起悠远的秀眉,苦思不解。
车轮滚滚,终于在日落时分到了出京往北十里的驿馆,驿馆因为近帝都而修建得十分宽敞大气。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行宫,皇帝每年秋猎从皇宫出京到此地已是傍晚,刚好可以歇息一晚。
聂无双下了马车,一日的车马劳顿令她头晕目眩。驿馆长亲自前来迎接,连忙把她们一行人带入已经准备好的院落。院落清幽,没有了在宫中无形的沉闷压抑,聂无双只觉得自己郁结的心思也随之一振。闷
正在用晚膳的时候,忽的前庭有人声喧哗,聂无双以为是有出京的官员,没想到过了一会,驿长前来禀报:“娘娘,有骁骑营的统领赵真赵大人前来求见。”
聂无双疑惑,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谁是赵真。她想了想:“那有请赵大人。”
宫妃是不可以轻易见外臣,夏兰与茗秋在她面前放下细细的竹帘,才让赵真进来。
赵真进来单膝跪下:“微臣拜见娘娘。”
聂无双打量了他,赵真虎背熊腰,阔口虎目,一副威风凛凛武将的好相貌。她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柔声问道:“赵大人请起,有何事要见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