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是去咱们六皇子府。皇上知道您要回来,特意派人修缮一新。”
景晏咋舌,自己什么时候还有府邸了?看来是仗着贺玄卿的淫威。
马车行至一处宽阔街道停了下来,曹诚恭请二人下车。
门前的仆人们见状早已跪在地上恭敬的叩头。
贺玄卿下了马车,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让众人免礼。
曹诚上前介绍道:“狼王、王妃,六皇子府上的仆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仅勤恳能干,而且都精通草原语言。”
他在前面引路,继续说道:“您留神台阶,这处院子位置极佳,前面是集市,里面的南北货品应有尽有,咱们中原最大的樊楼也在那里,晚上更是热闹的不得了;东边是皇宫大内,进宫见圣上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省的冬日挨冷受冻;往西出城就是西郊,数河阳郡的景色最美。”
说话间,一行人穿过正厅、书房和前院花园,来到一处垂花门前。
“启禀狼王、王妃,从这里进去就是府中内宅,外人不便进入,下官就告退了。”
贺玄卿颔首,“曹大人辛苦了,来人,好生送曹大人。”
礼部侍郎弓着身子小步后退,待退了三步后才转身离开,出了六皇子府,汗流浃背的曹诚才松了一口气。
二人来到屋内,没休息够的景晏本就有些困倦,加之又折腾了这一通,但碍于天明,和下人在场也不好遣人出去自己打盹儿。贺玄卿看着自家王妃没精神的样子,直接打发了仆人们,并让若瑾准备洗澡水。
景晏在草原被贺玄卿宠的没了边儿,很少露面受人拜见,狼王也不准别人来打扰他的王妃,所以景晏在府中更是随心所欲,今天冷不丁的穿上礼服,竟然被沉重的华服压的肩膀酸痛,在温水里泡了半晌才缓过劲儿。
景晏泡够了澡,披着松垮的中衣从屏风后出来,身上还泛着水汽,一截白皙的锁骨明晃晃的露在外面,两缕湿发垂在额旁。出浴的美人儿更是慵懒,他凑近贺玄卿,在人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被属于他夫君的味道包裹,半阖着眸子,昏昏欲睡。
贺玄卿率先起了头:“这礼部侍郎办差倒是周全。”
景晏似乎被人打扰到了,他微蹙了眉,扭过了头,懒懒道:“曹大人在礼部半辈子了,没有人脉也不懂攀附,前年刚升侍郎,这还是因为朝中举荐孝顺双亲才升的官儿。”
他觉得不舒服,又在贺玄卿怀中换了个姿势。
贺玄卿低下头,鼻尖沿着景晏的脸颊一直嗅到脖颈,汲取着自家王妃身上的幽香。他把头埋在景晏的肩窝道:“怪不得,我说怎么送你和亲、奉旨接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此次都能轮到他身上。”
“是啊,曹大人虽然平庸,但却是个达观的人,他对这些事都不甚在意,送我去和亲那次也是勤勤恳恳,他最在意的是家里的独女,他是个出了名的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怎么,阿晏羡慕了?难道为夫不好吗?等将来你生了孩子,为夫也对他好,但还是最爱你。”
对于贺玄卿的情话,景晏并没做理会,他推开狼王坐起身,软着嗓子道:“夫君,我想出去一趟,晚膳你先吃好不好?”
看着起身找衣服的景晏,贺玄卿心中疑惑,站在一旁问道:“阿晏这是要去哪?可用为夫陪你去?”
景晏察觉到自己有些急切,他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顿了顿说道:“不过是给一位朋友送东西。”
朋友?送东西?那还能有谁!想必是顾修鸣那斯!前世他就觊觎景晏,这一世明明和自己心心相印的爱妃还心心念念的想着他,贺玄卿心中又气又恼,但不敢发作。
他要想个办法断了这两个人的念头!
吃醋
贺玄卿重活一世,怎么能让自己的阿晏回到中原的第一天就去见顾修鸣那个小白脸,再说了,如果是去见那厮,也得是自己陪同,才能让顾修鸣知道狼王是有多重视他的王妃!
今天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景晏去,所以贺玄卿“恶向胆边生”计上心头。
贺玄卿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榻上,头顺势在刚刚靠过的臂枕上。只见他半眯着眼、双眉紧蹙,一手还煞有介事的按在自己的太阳穴。
景晏心中大惊,眼底甚至染上一丝惊恐,他扔了手中找到一半的衣物,两步就冲到贺玄卿身边,问道:“玄卿,你怎么了?”
景晏的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轻颤
毕竟从他们成亲以来,所向披靡、威风凛凛的狼王在他面前从未出现过任何不适,甚至上战场也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他强健的体魄让景晏忘了他也是个普通人,也会生病,也会在他面前倒下。
他拉住想要喊人的景晏,有气无力的答道:“嗯……我没事,就是头疼。”
“头疼?”可是受风了?”
景晏故作淡定的让贺玄卿躺在自己腿上,微凉的手温柔的抚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确认他没有发热,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而后轻柔的帮他卸了发钗和法官,力道适中的给他按揉头部的穴位。
半晌,他轻声问道:“这样可舒服些了?”
“嗯……力道还能大一点,为夫受得住,我的阿晏怎么什么都会,当真是贤良淑德。”贺玄卿安静的躺在自己爱妃的腿上,闭着眼感叹。
他没有看到景晏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景晏若有所思的给人按着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你真的只是头疼?有没有什么其它不适?会不会是遭人暗算或是中毒了?你仔细想想,今天可是不仔细吃了什么东西?亦或是不小心碰了什么东西?我看书上说下毒之人无孔不入,甚至在呼吸间也能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