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周川乘高铁返回海城过年。
家里知道周川今年寒假在家的时间不长,没有安排出行,一家人在家吃了顿年夜饭,没什么亲戚要走,年三十过完,周川的新年也就差不多过完了。
当代年轻人对新年没有老人那么重视,大街小巷的新年活动很多,年初一周川和几个朋友相约去看贺岁片,结束后又一起约了顿饭。
在座的都是高中时关系要好的朋友,转眼大家就要大学毕业,从少年到男人的蜕变似乎就在一顿饭,一杯酒中,几人叫了瓶酒,聊聊过去,聊聊未来,一坐就到深夜。
朋友和女朋友高考后在一起的,后来约着一起考研,初试的分才下来,俩人都过了,复试估计八九不离十,就等着研究生毕业结婚。
周川沉默着不说话,想到那天邱山说,人这一生眨眼而过,毕业、工作、成家,快得很。
朋友见他许久没有开口,便打趣道,周川,你呢,谈对象了吗?
周川笑着摇摇头。
朋友惊讶地看着他:“是谈了分了,还是一直没谈?”
周川说:“一直没谈。”
几个朋友哄笑着调侃,说不应该啊,周川长得这么帅,高中时就有女生写情书告白,怎么大学还一直单身。
周川晚上喝的有点多,这会被笑了几句,也没反驳,而是跟着大家一起乐。话题很快岔到别的地方,周川和他们聊了一会,又沉默着独自走了出去。
吃饭的餐厅环境很好,门口有个小花园,花园里放了几张长椅。
周川展着双臂坐在长椅上吹风,后来一个朋友出来抽烟看见了他。
“躲这干嘛?聊到你伤心事了?”朋友“啪”地按开打火机,点了支烟,烟盒冲向周川,“来根?”
周川没抽过烟,但也没有拒绝。
他借朋友的火点了支烟,试探性地吸了一口,尼古丁侵入肺腑,谈不上难闻不难闻,反正不喜欢。
朋友跟他一块坐着,俩人头靠着椅背,仰脸能看到天上一轮圆圆的月亮。
“川儿。”朋友叫他,“感觉你这次回来挺不一样的。”
周川视线都没动一下,疑惑的“嗯”了声。
“你都快入曹清芳的师门了,还有啥事可愁啊。”朋友说,“为情所困?那更不该了。”
周川问:“怎么不该?”
“人这一辈子有意思的事儿那么多,被感情困住也太丢人了。”
周川笑出声来,夹着烟又吸了一口。
朋友瞧他这反应,扭脸看了看他,像是不敢置信:“真给感情困住了?”
周川没否认,懒懒地应了声。
朋友坐起身:“谁啊,都二十一世纪了,你别跟我说还有爱而不得这寸事儿。”
“不算吧。”周川说,“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