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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速全本小说网>嫡兄作者青灯 > 第26节(第2页)

第26节(第2页)

那么?到底,苏樱在不在裴羁那里?裴则紧紧皱着眉,心里苦恼至极。这么?多年她但凡有点心事便都会告诉裴羁,跟他商量纾解,可如今这段心事,又该找谁去说?父亲是断断不行的,母亲如今太忙,也不行,除了裴羁,她眼下?最亲近的便是应穆。裴则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事关裴羁的声?誉,便是亲近如应穆,也决不能透露。

裴则定定神,那么?,她便自己?去查。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这蔷薇水,是不是苏樱的。

车子越走?越远,坊门内的小?楼上卢崇信将帽檐又拉低些,转身下?楼。再等?等?,话已经带到,虽然?他也没什么?把握,但眼下?,也只能赌一把裴则能有所发现了。

裴府。

裴羁一目十行看完魏博来的信函,沉默不语。

是田昱的亲笔信,道?是魏博牙兵近来颇有异动,催促他尽快回去商议对策。

窦晏平赶赴剑南是为?了平息牙兵之乱,可天底下?牙兵最骄横、最强势者,莫过于魏博。短短十数年间魏博牙兵已经杀死三任节度使,又在之后?公然?对抗朝廷旨意,自行推举继任节度使,骄横跋扈,令朝野为?之侧目。藩镇与朝廷历来关系微妙,他刚到魏州时,田昱对他颇为?忌惮,疑心他是朝廷派来的耳目,多番排挤试探,甚至一度想取他性命,是他看准田昱有消减牙兵的意图,几次定谋平息牙兵骚动,田昱才因?此态度大改,对他以师礼待之。

这次回长安之前,他原本已经开始布置削减牙兵的诸般举措,却突然?收到长安消息说崔瑾自尽,苏樱独自留在卢家,羁绊无法割断,他临时决定返回长安。

辞行时田昱询问归期,他道?少则十来天,多则一个月,然?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与她纠葛愈深,愈难了断。

裴羁收好信,沉沉望着窗外。

那夜在金光门内截下?她,以为?只要一毫不差地重现那个傍晚的情形,得她一吻便可铲除心魔,可事实证明,不行。

前两天深吻之时,曾短暂感觉到了内心的平静满足,可距离彻底了结,还是远远不够。

微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透进来,衣袖间沾染的蔷薇水被风一吹,满室旖旎的香。她的香气。让他不经意闻到时,总是情不自禁想起她。裴羁起身来到窗前,望着花园的方向。

他得尽快赶回去。在魏博能有今日的局面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容易能够办到,步步为?营走?到如今,正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绝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出?什么?差池。

须得尽快了断与她的纠葛。

欲疗重疾,必下?猛药。他的心魔始于那个傍晚她吻他的时候,成于翌日傍晚独立山洞之外,看她与窦晏平亲吻的时候,这些天但凡与她亲近,总让人忍不住揣测,她与窦晏平,是否做过同样的事。

她与窦晏平的过往,心上那根毒刺最毒的汁液。但有一件事,她与窦晏平,必定不曾做过。

心底突地一荡,袖间的香气一霎时浓郁到了极点,眼前浮现出?昨夜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裴羁顿了顿。

她是不情愿的。生平头一次有了犹豫。从来都是杀伐决断,从来都是只要达成目标,绝不在意路途中一切被碾压被丢弃的障碍,而此时,生平第一次,对那注定要被牺牲的障碍,生出?犹豫。

他对她,竟起了怜惜。

日色黄昏时,苏樱跽坐案前打香篆。

香炉中香灰填得半满,灰面抹得平整,小?心摆好香印。沉香碾成粉末细细过筛,掺入少量磨细过筛的降真?香粉,用香勺舀出?,一点点倒进香印中,再细细补满缝隙,以香铲压平。

昨日的蔷薇水不知是否有效,但这香篆他若是肯用,被发现的机会更大。裴羁似乎没有什么?嗜欲,就连饮食衣着也没什么?偏好,几乎让人无从下?手,但,长处有时也会成为?弱点,正因?为?他从来都是一成不变,所以只要他稍稍改变一丁点,就很容易被人发现。

抬眼,日色渐渐西斜,黄昏将至。他马上就要来了吧。苏樱握住香印的手柄用香铲轻轻一敲,跟着干脆利索提起香印,香粉自镂空处稳稳落下?,在炉中结成一个完美的莲花形状。

一块香篆可燃半个时辰,拖延住他,让他多留些时辰,那么?他发间衣上都将染上沉香的气味,不再只是降真?的香气。

日色昏黄,天边几片染红的晚霞,裴羁自后?门出?来,拣着坊间僻静小?道?,向别院行去。

衣衫换过,干净清爽,不再有蔷薇水的气味,裴羁催马快行。

他竟对苏樱,那个狡诈凉薄的女子,起了怜惜。

由怜生爱,继而变成男女之情,她便是如此设计了窦晏平。她一向很擅长算计人心,也很懂得攀附高位,她之前也曾问过他,会不会娶她。

昨夜她哭了,他以为?她是悲苦难抑,但谁敢说,不是她精心谋划,引他怜惜她?

身后?影影绰绰,露出?石榴裙明丽的一角,带路的侍卫轻咳一声?,裴羁勒马。

余光瞥见墙后?裙角一闪,在他停住时急急忙忙躲进去了,裴羁顿了顿,扬声?:“出?来。”

墙角后?,裴则心里一紧,不情不愿地挨出?来:“哥哥。”

裴羁脸一沉:“该怎么?叫?”

“阿兄,”裴则低着头,自觉心虚,便是不情愿叫阿兄也不敢跟他争辩,“我,我正好路过这里……”

“说实话。”裴羁淡淡道?。

“阿兄,”裴则仰头看着他,夕阳从他身后?映照,为?他镀上一层橙红的光芒,他身形磊落,萧萧肃肃,令人敬畏,他怎么?可能跟苏樱扯上关系?她都在瞎想什么?。带着羞惭低了头,“你近来每天都这会子出?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吗?”

近来每天。裴羁心里陡然?一惊,原来他去她那里已经频繁至此,连裴则这种不甚爱留心的人,都已经觉察到怪异了吗?

别院。

日色落下?屋脊,窗前陡然?暗了一大截,苏樱打好第二个香篆,抬头望向门外。

裴羁还不曾来,以往这时候,他都已经到了,今天是不来了,还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住了?

咚!第一声?闭门鼓重重敲响,跟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归鸟受了惊扰,扑腾着翅膀飞出?树荫,吱吱喳喳盘旋鸣叫,苏樱捧起香炉,在桌角放定。

两个香篆,足够了,再多他就要起疑心了。要耐心点,再耐心点,便是今天他不来,明天也会来,她会找到机会下?手的。

***

闭门鼓声?一声?接着一声?,绵延不绝传来,裴羁唤过侍从:“送小?娘子回府,没我的话,不得出?府。”

“阿兄,”裴则不肯走?,到这时候又觉得疑心,他一声?也不曾分辩,只是着急赶她走?,他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这么?晚了,你到底要去哪儿?”

去那里。去将他的心魔,彻底剜出?来。裴羁拨马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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