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老堡主和堡主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没想到他们竟被陆重和洪葵给害死了,贺防敛眉唏嘘,“朝廷有明文规矩,民间现矿产资源,当地应立即上报朝廷,你们不仅私瞒下来,还将老堡主和堡主给杀了,真是丧心病狂。”
“陛下,这二人罪大包天,还望陛下严惩。”
这边语声一落,那边陆重就求饶开了,“陛下开恩,臣知道错了,都是洪葵,洪葵他的提议这样做的,臣只是一直没压住心中邪念,才与其同流合污,陛下恕罪啊!”
陆重止不住的磕头,额头磕破了皮也不敢停歇。好
洪葵一听陆重如此攀污于他,气得破口大骂,“舅兄这般过河拆桥,还有良心吗?明明是你说要与我一起采金矿,你还要占大头,怎么到了生死关头就全是我的错了。”
宣祈懒得看这二人狗咬狗的戏码,直接对贺防道,“贺爱卿,陆重的守重军从即日起并入你的肃州军,陆重死罪,查抄一切财务上交国库,洪葵,亦是死罪,等案情梳理完毕,就于洪家堡内斩示众。”
“遵旨。”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陆重只觉得双眼一花,昏死过去,额头上渗出的血流了他一脸。
洪葵虽未昏,却是面如死灰的歪倒在一侧。
从云来客栈夜里不知为何大动干戈,再到次日洪掌柜命人陆陆续从客栈里抬出尸体放到堡主府门前时,洪家堡的百姓们就已经在私下议论不止。很明是堡主府出事了。
洪葵用手段将老堡主和堡主的死瞒得很好,想着一定要拿到堡主印才能公开他是新任堡主的身份,是以百姓们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敬仰的老堡主和堡主已经去逝了,洪家堡内的景象才会如宣祈等人进来时那般平静。
今日接连两批人马进了堡主府,百姓们都好奇堡主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快就有一个穿军装的士兵出来,找到堡中的告示栏,将一张偌大的纸贴了上去。有认识字的百姓大声完全纸上的字,瞬间群起沸腾。
“天啊,老堡主和堡主居然死了?还是洪葵洪副堡主下的手,这也太狠了吧。”
“是啊,洪副堡主不是老堡主的义子吗?他怎么能下得去手?还给老堡主的孙子下毒,这也太没人性了吧。”
“那孩子前几日还在我这里买过冰糖葫芦呢,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还那么小,太可怜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没想到咱们这地界儿居然能现金矿,洪副堡主就是因为金矿才杀的老堡主和堡主的吧。”
“你没看这布告上写着么?是与守备军陆重勾结呢,他们不想把金矿的事报告给朝廷,想私吞。”
“我说咱们这洪家堡怎么抖起来了,来了这么多官军,肯定是上头现了什么,来为老堡主和堡主报仇雪恨来了。”
“怪不得有一日我进山去采药,突然有堡主府的护卫拦住,不准往前走,当时还没想那么多,现在来看,可不就是要把那金矿藏起来么?可是金矿要人挖,他们哪来的那么多人?”
“我想起来了,有一夜我在朋友家喝多了,回家的时候看到堡主府护卫押着一大串穿着囚服的犯人,我当时还在想这半夜三更的要把这些人押到哪里去?这会子想想,就应该是押到金矿里去挖金子去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些犯人都是犯了错了,即便是死在金矿里也没人在意。若是咱们普通百姓可不成了,但凡有个失踪的亲朋好友,还不得到处找人?那岂不是很快就会有金矿的存在了?”
在布告栏面前的百姓们就此事议论纷纷,堡主府里候师爷已经将对陆重的罪状写好呈上,宣祈并未一一查看,只扫了一眼一纸厚的纸,就知道陆重就是死百次都不足为过。
陆重是朝廷将领,轮不到地方管,但洪葵并未真的袭承洪家堡的堡主之位,便可由贺防落。
很快洪葵的罪状和判决亦贴到了布告栏中,人群里再次爆出纷纷议论。
“我的天爷啊,真是想不到这洪副堡主尽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他不死谁死啊?”
“我明天一定要早早就去他砍头的地方守着,占个好位置,看他得报应。”
洪凝不知道为什么贺防会突然出现在洪家堡,但她听父亲说起过,贺都督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陆重都变成了洪葵的帮凶,她担心贺防也会因为金矿的事与洪葵和陆重同流合污。
所以等她得到消息,又照顾好弟弟之后匆匆赶往议事堂,岂料连贺防的面都没见着,就看到有兵士拿着好大一张纸走了出去。议事堂外有人守着,她进不去,很快又看到陆重、洪葵还有候师爷全都被贺都督的兵士给押了出去。
押去哪儿她不知道,但总觉得一切都结束了,贺都督也不是坏人。
贺防看到洪凝瑟缩着肩膀躲在假山后,朝她招了招手,“凝丫头,可还记得我吗?”
听到贺防喊她凝丫头,这无疑是拉将了与她的距离,洪凝从假山后走出来,行了个晚辈礼,“参加贺都督。”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
“没有,没有,我记得。”
上一回巡察御史来洪家堡,是贺都督领着一起来的,他们与父亲和祖父一起饮酒,她误入宴席,父亲笑着说:“阿凝过来,这是你贺伯伯。”
“贺伯伯。”
脑海里的回忆不断,刺激得她眼泪止不住的翻涌。这一声‘贺伯伯’是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一时间心中的委屈和酸涩,还有这些天来的提心吊胆,全都让洪凝哭到不能自已。
贺防是个大老粗,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洪凝,所以只能静静的听着她哭。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贺防才放低声音,“带我去看看你弟弟。”
洪凝就抹了抹眼泪,领着贺防去见洪扬。
此时的洪扬正躺在床上,看不出来是睡着还是昏着。洪凝向贺防介绍了洪扬的情况,贺防听后气得直捶自己的大腿,嘴里狠狠骂道,“洪葵那厮瞧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野心那么大,不仅想得到金矿里的金子,还妄想想上堡主之位而杀了你祖父和父亲,更狠到给你弟弟这么小的孩子下巨毒,真是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都是轻的。”
“贺伯伯,陆重和洪葵真的都被押起来了吗?他们不会再被放出来了吧。”
想想这些天的遭遇,洪凝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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