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苏陌吩咐烈火叫人把无心抬到梧桐苑,自己前面先回去了。
走到花园时,她转头看了眼守卫森严的天香阁,转身走进凉亭里。
因为刚刚入春,花园里的话也都还在枯着,苏陌单手托腮眼睛盯着光秃秃的花园,一个人不知呆坐了多久,余光中看到一抹急匆匆的身影,她转过头看了过去。
“琳儿。”
听到苏陌的声音,琳儿猛然顿步,转头看着她,指了指自己,问道,“王妃实在叫奴婢吗?”
苏陌勾了勾唇,“难道王府还有别人叫琳儿吗?”
琳儿是因为在想事情,所以并没有听到苏陌在叫她,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此时听着她的话,虽然心中疑惑苏陌为何会突然叫她,但终究是下人,就算苏陌不受宠,也好歹是个主子,于是琳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凉亭走去。
“奴婢琳儿见过王妃。”
走到凉亭后,琳儿乖巧的行了礼,安静的站在那里。
苏陌一手托腮,一手手指轻轻地瞧着玉石桌面,唇角带着一抹浅笑,盯着琳儿看着。
看的时间太久了,久的琳儿心里毛毛的,小手也有些不安的握了起来,后背渐渐地冒出了冷汗。
暗自深吸一口气,声线有些颤抖的问道,“王……王妃叫奴婢过来有事吗?如果王妃没事的话,奴婢要回去照顾我家侧妃。”
“着急什么,反正你家侧妃现在不是还昏迷不醒着吗?再说了王爷安排了那么多人,也不用你时时照看着。”
苏陌面上的笑容始终未变的看着琳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看上去有些冰冷,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她一直盯着琳儿,才让琳儿觉得心里慌慌的。
琳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手不安的在袖中搓来搓去的,“我家侧妃虽然还没有醒,王爷也安排了很多人,可是那些都是负责守卫的,毕竟都是男子,不方便进房间里。所以王妃,奴婢还是先回去照顾我家侧妃了。”
说完琳儿就急急忙忙的转身朝着台阶走了下去。
“琳儿这么着急到底是回去照顾你家侧妃呢?还是听从你主子的话去杀了她呢?如果你要杀了她,那本王妃可是不能让你这么做的,毕竟林侧妃吃下的药是本王妃给王爷,她现在若是死了,王爷会以为是我杀了她的。”
苏陌刚开口琳儿下台阶的脚步就蹲下了,听完她的话整个人就惊呆了,后背的冷汗更是像泼了水一样的往下流着。
原本不安的心此刻越发的不安了,但也同时生起了杀意。
努力的稳定心神后,琳儿慢慢的转身,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属奴婢愚钝,有些不懂。”
苏陌看着琳儿换了个姿势,笑眯眯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还是不要想着要如何杀本王妃,面的断了胳膊儿或腿可就不好了。”
“王妃这是哪里的话,奴婢怎么会想要杀您呢。只是奴婢实在不懂王妃今日叫过来奴婢,又跟奴婢说了这么让奴婢不懂的话,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你懂,只是不敢承认,或者没有想到你家侧妃都没发现你是别人的人,而本王妃却知道了。”
苏陌说着,从头上取下一直发簪,拿在手中把玩着,观察着琳儿神情的细微变化。
琳儿看了眼周围确定无人后,看着苏陌笑着回道,“请王妃恕奴婢愚钝,实在不懂您在说什么。”
说着她又一步步的上了台阶。
“啊……”
琳儿的右手刚刚抬起,苏陌手中的发簪就飞了出去,直直的穿过她的手心定在了她身后的凉亭柱子上。
看着琳儿痛苦的抱着自己手上的手上,苏陌缓缓起身走过去从柱子上拔下自己的发簪,再返回坐下,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簪子上的鲜血,看着琳儿,神色漠然的淡淡的说道,“本王妃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看在你家主子的面子上饶了你,若有下次,本王妃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地饶了你。”
琳儿从怀中掏出手帕缠绕上自己的手上的手,绣眉痛苦的紧蹙着,有些恐惧的看着苏陌,“王妃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了奴婢,就不怕王爷知道了因为侧妃而再对您用刑吗?”
看着到了此刻还死鸭子嘴硬的琳儿,苏陌轻笑出声,将擦拭干净的发簪插回头上。看着放在玉石桌上沾满了血迹的帕子,勾着唇,淡淡的回道,“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别忘了他答应别人的事,如果他执意要杀林侧妃,那他们之间的协议就作废了,就连他现在到手的东西也会被夺走的。”
话落,苏陌起身,吩咐道,“这帕子脏了,拿去送给你家主子吧。顺便说一声,本王妃的发簪是有毒的,你若是想要保住性命,就在一个时辰内让你家主子给你解毒。”
琳儿抱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眼神阴狠的盯着苏陌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后,才收回视线,转头拿起玉石桌上的血手帕,离开了凉亭。
十里飘香,名满天下的香楼。
后院里,琳儿恭敬地站在陆佑庭的面前,把苏陌的血手帕递了过去,如实的把苏陌让她带给陆佑庭的话告诉了他。
看着手中的手帕,除了沾了一点血迹,怎么看也是一个普通的上好锦缎的手帕,陆佑庭实在不明白苏陌让琳儿把手帕给他是什么意思。
“王妃真的没说为什么让你把手帕给我吗?”
琳儿用力的摇着头,“没有,她只说手帕脏了,让属下带给主子。”
陆佑庭点了点头,吩咐人带琳儿去解毒,自己研究着手帕,可是研究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玄机,又换了人打了盆热水过去。
打来热水后,陆佑庭把手帕放进清澈的热水中,可是手帕上的血迹就像是长了上去一样,一点都没有下来,他又用手揉搓了一下,依然不见掉下丁点血迹。
“主子,看来这手帕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要不然这种锦缎是最好洗去污渍的布料,不可能沾了血迹就洗不下来。”
陆佑庭把手帕捞出来,让人把水盆拿走,看着手帕,他沉思了起来。
难道摄政王王妃就是倚月山庄的庄主吗?还是说她只是倚月山庄的人而已。
“还真有意思,看来还真要好好会会这个庄主了。”
而此时城外的一处湖泊前,御晨风将夜馨瑶从马车上抱下来,伸手拨开她额前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温柔的问道,“要去泛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