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柱似乎明白了张氏的意思:“你的意思,求和的事,咱们不管?”
张氏见丈夫终于开了窍,面色也是缓和了三分,低声道:“当然不管,无论他们现在做什么,你都别管,也别参与,让他们去闹腾,看他们在白芷手里,究竟能讨得了什么好处。”
若是从前,白二柱铁定不会听张氏的,可如今连续吃了这样的大亏,加之他也看透了,母亲始终都是偏心着大房,就算得了什么好处,也轮不上他们二房,还不如就在家歇着,什么都不管,起码不会再像今日这样受罪。
“好,我都听你的。”白二柱应了声。
张氏暗暗松下一口气,心情好了几分,便朝丈夫和儿子道:“你们俩先歇着,我和珍珠去做饭。”
她走出房门,朝站在院里不肯进屋的白珍珠喊道:“珍珠,还愣着干啥?快过来烧火。”
白珍珠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屋里,屋子里乱七八糟,满地都是碎屑残渣,连原先吃饭的桌椅都成了破烂扔在角落,这还是她的家吗?
“娘,咱们家怎的变成这样了?”白珍珠皱着眉道。
张氏拉着白珍珠进了后厨,后厨的情况可比前堂好不了多少,连大灶上的锅都是破的。。。
张氏叹了一气,“你阿奶和大伯娘收了人白扬村一户人家的银子,打算将白芷许给人当填房,收了人家十两银子的定钱,结果没过一日,白芷不能生育的事便传了出来,白杨村的那户人知道了,认定是你大伯娘和阿奶骗婚,便带着人来家里闹了一通,这才弄成了这模样。”
白珍珠这些天住在舅舅家里,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但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所以白芷没嫁?”
张氏道:“当然没嫁,白杨村的那户人家逼着你阿奶退了钱,还将家里砸成这样,你阿奶一气之下,便将白芷和赵兰赶了出去,还当着全村人的面写下了断绝关系的文书,如今她们已经不是咱们白家人了。”
白珍珠的脸上现出兴奋之色:“那敢情好,白芷这死丫头,总算是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自己的女儿心里想什么,自己怎会不清楚。
白芷模样周正,皮肤天生就白滑细嫩,就算晒黑了,也能很快白回来,和珍珠站在一起时,总能将珍珠比下去,这才招了珍珠的嫉恨。
先来后到
张氏没说什么,再如何,白芷也是个外人,生与死与她毫无干系,自己的女儿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珍珠,如今白芷不在了,家里的活计少不得你也得帮下手,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珍珠连连点头:“行行行,要我做什么您说就是,她白芷能做的,我一样能做,难道还会比她做得差吗?”
张氏叹了一气,心里有些担忧,珍珠这丫头,从小就没干过什么活,回回有事就叫白芷,拿自己当白家的小姐,拿白芷当她的丫头使,她这个做娘的没说过什么,老太太和刘氏更是当没看见,珍珠享惯了福,现在开始让她干家务活,也不知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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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芷送走孟楠和金侍卫后,刚回到胡家,赵兰便将她拉到了一旁盘问:“芷儿,你快说,刚刚给孟大人写的药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会写字了?还能写药方?”
白芷道:“娘,我这些年一直跟在白小峰身边,早就学会写字了,这个药方也是我从医书上学来的,现学现卖罢了。”
赵兰半信半疑:“真的只是这样?”
白芷认真的点头:“真的只是这样,不然您以为呢?”
赵兰看着眼前的女儿,女儿还是这个女儿,可又仿佛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女儿,好在,女儿依然还和从前一样贴心孝顺。
“好啦,娘,别胡思乱想了,去休息吧,下午还得去看咱们的田地呢。”
赵兰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后头的木屋。
目送赵兰离开胡家后,白芷这才转目扫向堂屋,笑道:“出来吧。”
胡风的身影从堂屋门后的阴影处走出,数步便来到白芷的身前,他冷峻的眉眼紧盯着白芷:“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
白芷耸肩:“当然,你除了催我给你治病,还能跟我说什么?”
胡风面有不满之色:“现在银针也有了,买药的钱也有了,你还在等什么呢?”
白芷微仰着头,眼前的俊脸上满是郁色,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颗糖果的小孩,突然糖果被人抢走了,很是委屈。
她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大眼弯弯,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颊畔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她指着胡风笑道:“你不会是因为我给孟大人先治了病,心里嫉妒吧?”
胡风也不否认,挑高了眉头道:“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在先,你却放着我不管,先治了他。”
白芷笑的越发收不住,这家伙,一本正经讲笑话的时候,还真挺好笑的。
“行行行,你别生气了,我今天就给你治。”
胡风抱臂,俊目微眯:“今天?什么时辰?”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现在,现在行吗?”她投降了,在他的目光压迫下,她选择投降。
胡风转身,冷冷的丢给她两个字:“过来。”
白芷扁嘴,对着他酷酷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胡风进了自己房间,白芷跟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胡风的房间。
大夫说了算
房间不大,除了床铺外,窗下还摆着一方老旧的书桌,桌上放着一壶一碗,以及两本封皮残破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