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妇就是白罗氏。”
院门并没关,两个捕快便和路大夫一起进来了。
捕快朝白老太问:“路长春告你们白家欠银六两不还,可有此事?”
白老太想到欠条已经被撕了,只要她死不承认,那这欠钱一事,就算是皇帝来了,也是断不清的,想到这,她突然有了底气,扬着脖子道:“没有的事,我们白家什么时候欠过他钱了?他这分明就敲诈。”
刘氏接话道:“就是,他说欠钱就欠钱?可有证据?光用嘴说,那我也会说,他路长春还欠我一百两银子呢。”
路大夫冷哼:“就知道你们不会认账,既然敢带官爷来,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着,路长春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有两个鲜红的手印。
白老太一见这东西,立马叫嚷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有欠条,欠条明明——”她赶忙捂住嘴,差点漏出了大实话,让捕快听了去,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捕快冷眼瞪她:“明明什么?说清楚!”
老太太立时转口道:“明明就是他伪造的,我从来就没欠过他钱。”
拿房子抵债
路长春将欠条递到了捕快的手上:“字可以伪造,可这手印也如何伪造?且她按手印时,村里看到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大家都可以为我做证。”
捕快看了眼手中的欠条,朝白老太招手:“过来。”
白老太心里发怵,不想也不敢过去,杵在原地不肯动。
捕快见状,干脆自己走上前,一手扣住了老太太的手,拿着她的手指比对。
这一比对,结果自然清楚明了。
中年捕快重重的甩开老太太的手,哼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白老太摇头,不断的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啊!这张欠条明明被我撕,撕了个粉碎啊!”
路大夫冷笑:“有什么不可能?你知道撕欠招避债,我难道就不能换欠条保债?”
白老太气得够呛,自知是赖不掉了,心里那个恨呐,这路长春竟然跟她耍心眼,上次拿出来的欠条,竟然是假的,害她白高兴这么久,还能为路长春这些天没来找她,是因为拿不出证据,只能将此事作罢。
中年捕快怒道:“欠债不还,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白老太‘扑通’一声跪在了捕快的面前:“我有,我当然有王爷,我只是一时老糊涂了,别抓我,你们别抓我,我会还钱的,我肯定会还钱的。”
捕快侧目去看路长春,似是在征求他的意思。
路长春朝他点了点头:“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中年捕快转目看向跪在地上的白老太和刘氏,沉声道:“限你们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内,毕竟将六两银子还给路大夫,否则,便拿你们这房子抵债。”
什么?要拿她的房子抵债?
白老太气的差点没昏过去,连路长春和两个捕快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娘,现在怎么办?他们要拿咱们的房子抵债,要真收了咱们的房子,那咱们以后住哪里?”刘氏彻底的慌了,刚刚那两个捕快,看着可不像是说笑话。
张氏也沉下了脸色,白家再不好,起码也有地方住,还没饿死,可若连房子都没有了,她们一家子要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了白老太脖颈上的红绳子,二柱跟她说过,老太婆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是在一方木架子里找到的,木架子是以前三柱还在时,他在镇上的二手铺子里买来的便宜货,三柱死后就被老太太拿到堂屋用了,那玉佩,许是木架子的前主人藏在里头的。
依照老太婆的性子,这块玉佩早晚也是要留给大房的,他们二房想都别想,肯定轮不上。
既然他们二房指不上这玉佩,那不如——
张氏打定了主意,便走上前朝老太太道:“咱们家的房子这么大,加上这地,怎么也不只六两银子啊!”
刘氏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大的房子,六十两银子也未必能买到。”
张氏道:“所以啊,咱们还是赶紧还钱吧,要不然真被收了房子,咱们一家子人可真的要去讨饭了。”
当玉
岂止是讨饭,还得睡野地呢。
刘氏也拿眼去看白老太,嗫嚅道:“可是咱家现在拿得出六两银子吗?”
白老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看我现在像是能拿得出六两银子的模样吗?”
她在心里不知诅咒了路长春多少遍,明明说好了只还他四两,现在又变成了六两,真当她们白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刘氏立时红了眼,天天挨饿不说,现在连房子都快变成别人家的了,这日子还怎么过?还怎么过下去?
白老太恨声道:“都怪那死丫头,她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怎么就活了过来?自打她活过来,咱们白家接二连三的破财遭难,全都是因为她。”
先是花了二两银子给赵兰那贱人治伤,后来又被逼着写了六两银子的欠条,再后来家里被白杨村里的那些恶棍给砸了个稀烂,还惹上了官老爷,挨了一顿板子,现在倒好,连房子都要折腾没了,都是她,全都是因为她。
刘氏连哭边骂:“这个死丫头,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看我怎么弄死她。”
眼前这两个女人,直到现在还在怨别人,从来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才会惹来这么多的祸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该想想办法,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张氏在心里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刘氏哭道:“能有什么办法?六两银子啊,都可以娶一房儿媳妇了,我们现在上哪去弄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