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惊雷将睡梦中的白芷惊醒,她笔直的坐了起来,拼命的喘着粗气,外头的明月已被乌云遮蔽,豆大的雨点扑打在屋顶,鼻间不再是消毒水的味道,而是木头房子里的特有木头香味。
她偏头看了眼床的另一侧,母亲赵兰睡得正香,惊雷并没有将她吵醒。
她觉得口干舌燥,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的直到现在她都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梦。
正欲下床喝水,手一动就碰到了一样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被自己紧紧抓在手里的急救箱,这是刚刚在医院病床旁拿的药箱,是林阳的药箱。
箱子的一侧还写着林阳的名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刚刚回去了,那不是梦,她真的回去了,还带回了一个急救箱,一个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赵兰翻了个身,她赶忙将箱子藏到了床底下,若赵兰醒了,看见这药箱,她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为何会突然回去,又为何突然回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那两个小护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之所以脑死亡,并不是因为睡眠舱出现故障而发生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剪断了输氧管。
这么说,是有人要谋害她?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害她?她在23世纪,虽然没有亲人和朋友,可也没有仇人。
外头惊雷阵阵,暴雨倾城,她再没有睡意,就这么坐在床边发了一夜的呆,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但好在,她现在有了急救箱,明日便能为孟楠治伤,可这银亮色的药箱实在太扎眼,让人看见问起,她不好答,且里头的东西都是在这个世界绝对没有的,自然不能让人看见,她必须用什么东西把它给罩起来,让它外形显得低调点,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冒雨
天大亮时,赵兰醒来,见女儿坐在床边缝东西,忙问:“你在缝什么?”她凑到女儿身边,瞧那针脚歪的,简直惨不忍睹。
“你这针线活怎的做成这样?以前做的不挺好吗?”
白芷干笑:“先前屋里暗,看不太清。”
赵兰哦了一声,伸手夺过她手里刚缝了一半的布袋子:“我来吧,你去洗漱。”
白芷对针线活是一一窍不通,这布袋子缝的她快叫娘了,这会赵兰愿意帮她,她自是求之不得,赶忙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欢快的去洗漱,外头雨未停,她洗漱完撑了伞去前头做早饭,顺便让胡风套马车。
胡伯听见她要出去,忙问:“这么大雨要去哪里?不能等雨停了再去?”
白芷道:“我要去府衙给孟大哥治伤,孟大哥的伤不能拖太久,越早治对今后的恢复越好。”
胡伯恍然:“原是这样,那你们路上可一定要小心些,下雨天最容易陷车和打滑,路上还有一段山路,可不能大意。”
白芷赶忙点头:“您放心吧,胡风您还信不过吗,他做事沉稳,不急不躁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伯乐了,那倒也是,胡风这孩子,真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若真要挑毛病,就是不太爱说话。
她简单的扒了几口粥,匆忙拿着伞去接赵兰,这会赵兰已经将布袋给缝好了,针脚可比她的手艺漂亮多了,就像商店里卖的环保袋一样。
她催着赵兰去吃早饭,她则在屋里将门给关上,将急救箱里的东西全部装进了布袋里,原本只想带需要的去,想又不放心将这些东西留在这里,还是带在自己的身上比较安心。
马车在雨中奔跑,她坐在车中都难以避免的淋身了衣裳,更何况在外头赶车的胡风。
“你还好吗?”白芷凑到车门处。撩开车帘朝外头的胡风询问。
胡风见她撩开了帘子,皱着眉头挪了挪身子,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迎面扑来的风雨:“我没事,你进去。”
看着他湿透的后背,她一时无语,只默默的退了回去。
老天爷像是和他们开玩笑一般,马车刚在府衙门口停下,倾城的暴雨便逐渐停下,彩虹高悬于远外的青山口,阳光媚的炫目。
守在门口的衙役见二人这狼狈的模样,二话不说,赶忙领着他们去了孟楠的院子。
金侍卫闻声出来,瞧见一身湿透的胡风,以及半干半湿的白芷,惊得合不拢嘴:“你这顶雨来的?”刚刚那场雨可不小。
胡风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站在屋檐下拧水,眼睛斜了白芷一眼,朝金侍卫道:“若方便,寻一身衣裳给她换,免得一会着凉了,怕是不方便给你家公子治病。”
金侍卫忙道:“我这就让人去后院借一身女装,你们先进去吧。”
孟楠也走了出来,瞧见二人这样,赶忙催金侍卫:“还不快去,你亲自去。”府里的下人个个懒得出奇,让他们做点什么,一柱香能办好,必定要用两柱香。
人靠衣装
白芷这么瘦弱,淋成这样,再不换上干衣裳,定要染上风寒。
白芷摆手:“我不打紧的,孟大哥,你有没有合适胡风的衣裳,给他拿一套吧。”
孟楠点头:“有,我和胡风个头差不多,穿我的就行,快进来吧。”
胡风有些不情愿,就算是湿衣服,他也宁愿穿自己的,可架不白芷的眼神攻击,只好无奈的跟着孟楠进了里间。
孟楠从自己的衣橱里取出一身全新的丝绸里衣,接着是雨过天青色的中衣,因是夏日,外袍用的是暗绣云纹的板纱料,有形又薄透,是孟楠最喜的装束,也是贵族公子的标准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