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心里将白芷越发恨毒了。
里长见白芷和赵兰出来了,便朝路大夫道:“你给芷丫头瞧瞧,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芷丫头今后都不能生孩子。”
路大夫道:“我上回给芷丫头看时,便诊出她内腹受损,将来难以受孕,但当时还不算很严重,若能好好调养,若许还有恢复的可能,我现在再看看,看和上次的情况是否有所不同了。”
白老太一听这话,心里便凉了个透。。。
路大夫上前扣住芷丫头的腕脉,装模作样的号了一会,随即皱着眉道:“怎么回事?芷丫头内腹的伤,竟然一点都没好,比上次更严重。”他转目看向白老太,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好好给她调养吗?
白芷叹了一气,满目哀怨道:“调养我是不指望,只望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不瞒各位,自打那日我娘被再次打伤后,到今日整整三日,我们娘儿俩一共就吃了两顿饭,一碗稀粥,一碗野菜,都是他们吃剩下的。”
白老太怒道:“你胡说什么?是你自己干活错过了吃饭时辰,还怨谁?”
白芷缩了缩脖子,作出一副惊怕的模样,不敢再说话。
里长见状,怒道:“错过了吃饭的时辰就活该挨饿吗?你们不懂得给在外头干活的人留饭吗?瞧瞧你们这嘴脸,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知反思,这娘儿俩,都让人你们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杨四根道:“你们的家务事我没兴趣参与,这婚事就此作罢,把我的定钱给退回来。”
按说到了这一步,是该退定钱了,可白老太怎肯,家里都让这杨四根砸成这模样了,想让她退钱,门都没有。
“没错,我们白家确实收了你十两银子的定钱,可你今儿把我们白家砸成这样,砸坏了多少东西,恐怕你这十两银子还不够赔吧!”
杨四根一听这话,凶相毕露,立时道:“我砸你们家的东西,那是给你们面子,要不然,这些棍子落在你们身上,可就不是现在这模样了。”
白老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心里虽然有些发毛,可嘴巴依然硬的很:“无故打人那是犯法的,你若敢动手,我就上镇上衙门告你们。”
杨四根冷哼:“你倒是提醒我了,你们这可是骗婚的大罪,大不了就当这十两银子赔给你们打家具,我不要了,我这就去镇上衙门告状,让你们白家人都去蹲大狱。”
刘氏一听这话,立马急得就要哭了:“娘,要不这钱就还给他吧,我们可不想蹲大狱,还有小峰,小峰将来可是要做官的,怎能去那种地方?绝对不能啊!”
白老太心里也是急,她不断的算计着,若只让刘氏一个人顶了这骗婚的罪名,蹲几天牢狱也就罢了,可若到时连她也抓进去,那这十两银子怕也守不住啊!
到手的银子又飞了
几番计较,她终于松了口,黑沉的脸上硬扯出一丝假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刚刚我是一时糊涂,这下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杨四根也不是真的想要告他们,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她们肯如数还回来,自然是最好。
“那就少废话,把银子如数还回来,今儿就当给里长一个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杨四根爽快道。
里长点头:“如此甚好,白氏,还不快去将银钱取来还人家?”里长怎会不知白老太那极度贪财的德行,进了她口袋里的钱,想让她拿出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儿是杨四根这样的厉害人物,若换了别人,这银子还真说不准最终归谁。
在杨四根这样的人面前,白老太就算想耍横耍赖也是无用,显然杨四根比她更横更无赖,她所擅长的那一套,在杨四根面前,半点用处都不顶。
无奈,她只得去屋里将那包的齐齐整整的十两银子给取了出来,心里那个痛啊,就像割她肉似的。
杨四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小布包,打开瞧了瞧,又掂了掂重量,正好是那个数。
他朝里长拱手:“今儿多谢里长出面为我作主,就此别过。”杨四根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里长点头:“回去吧,切要记住,往后遇事莫要再这般冲动,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杨四根连连点头:“里长说的是,告辞。”他对里长自然是敬重的,但对里长说的这番话,却并没太放在心上,有些人自是可以讲理,可有些人,非得先给他们一些颜色瞧,他们才会跟你来讲理。
杨四根带着人离开,白老太的凶相也露了出来,她指着白芷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害老娘到手的银子又飞了,你说怎么办?”
白芷耸肩,一脸凉淡:“阿奶,说话可要讲理,这事怎么就是我干的好事?我是你们打伤的,亲事也是你们去寻摸的人家,钱也是你们收的,如今这亲事黄了,归根结底,那也是因为你们的狠毒无情,这从头到尾,有我什么事?”
老太太现在是恨毒了心,怎会跟她讲什么道理,俯身便拾起了一根刚刚杨四根等人扔下的木棍,举着便要去打白芷和赵兰:“我今儿就打死你们这两个贱人,消我心头之恨。”
路大夫和里长赶忙上前拦下,路大夫道:“老太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白芷已经被你打得不能生育,赵兰这手也废了,将来也干不了重活,你若再伤着她的手,她恐怕连端饭都端不起,到时你能照顾她一辈子?”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轰的一声就在白家人头顶炸开,炸的他们头昏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