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霖觉得自家公子的要求简直诡异,买个胭脂还要过问,但他小小侍读听命就是。
远香斋里,挽月终于想起来周清叙什么来头,不禁感慨道:“这才叫公子,有的只配叫畜生。”
挽月说完,却不见舒云澜回应,她的目光正看着斜对面的绸缎庄。
那绸缎庄名叫锦瑟,地处京城好地段,可生意却冷清得很,看店的小厮频频打哈欠,来的客人都被他不耐烦惹退了,真是平白糟践生意,半点不知道心疼钱。
小厮以为今天又是对付的一天,正靠在柜台上打瞌睡,睡眼迷离,忽然一声惊堂巨响,吓得他猛地睁开眼,而后头皮就是一疼,头发被人连根抓起。
“叫你睡!快把你们老板给我叫出来!”
小厮只觉得头皮一送,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干瘦奸猾的老头,凶神恶煞带着几个人,怒冲冲地瞪着他,活像是要吃人。
“我们老板不在,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就行,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里可是京城,别想闹事。”
“你算什么狗东西,给我搬!”
话音落下,几个人顿时就开始往架子上搬绸缎,小厮还从没见过有人敢如此大胆。
“住手!你们知道这店的主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堂堂忠勇侯府,你们别给自己找麻烦!”
老刘一听就笑了,袖子挽起,揪着小厮的耳朵,“你给爷听好了,爷就是主子派来的,今天这绸缎庄我们主子说了要收回,所有的东西都得拿走,你们老板在是一样,不在也是一个样。”
小厮叼横道:“老板说过,你们主子也得听他的!这店是忠勇侯府受我们老板恩。。。。。。”
小厮话没说完,老刘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他一个眼神,下面当即一个壮汉走上来,摁住小厮,噼里啪啦就是几巴掌,扇得小厮口吐鲜血,牙都掉了三颗。
老刘在世家待久了,知道最不能给这下面的人胡乱说话的机会,此时见小厮面露惧意,才转身,对看戏的众人拱手。
他朗声周全解释道:“众位看官评评理,我们主子心善,看这穷亲戚来京城无以为生,就给买了一个院子,又给了一间营生的铺子。哪知这是引了豺狼虎豹,这么好的绸缎庄,一个月愣是倒赔五十两,月月都要我们主子贴钱。我们主子当是他们不懂做生意,一时忍了也就忍了,可整整七年了,这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出去,现在这铺子反倒成他们的了!”
老刘一口好口才,最知道人心要往哪里泼,一时看热闹的各个都义愤填膺,直道这家人无耻。
“您是哪家的主子,这么心善?”有人不由得问。
“我家主人正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夫人心善,对我们底下的人十分照拂,我们自然得为她分忧。”
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有人想起来正是将军府嫁过去的望门寡舒云澜。
这望门寡向来少,又是有头有脸的,京城老百姓几乎无人不知,各个都夸舒云澜真是好样的。
有几个见过舒云澜出嫁前风采的,还说着将军府施粥行善的过往。
“这样的好人,可不能被这等恶人欺负!”
老刘见已经名正言顺,便又一把抓起那小厮,问他道:“你们老板在哪里?还不带路,今天要是不把铺子吐出来,我就愧对主子的恩德!”
小厮早就想往外通风报信了,今天摊上这么倒霉的事,非叫这背后的顶天老板好好教训这些恶奴不可。
小厮一挣脱,奋力就往外跑。
他这一跑,正合老刘心意,要的就是让大家看热闹看个有理有据,有头有尾。
“走,咱们跟上!看看究竟是什么不要脸的穷亲戚,敢这么占便宜死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