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看她有独自走走的意思,识趣,就没有要求陪她去。
方竹吃好早饭,带上皮夹子和手机出了门,先去医院换药,期间派出所打来一个电话,说最近有一些线索要她这两天抽空过去核实一下。
医生说:“伤口好的差不多了,症结也找到了,以后总归是好的。”
方竹问:“无名指好戴戒指吗?”
医生说:“还是会有点痛的,如果你觉得能忍一下,问题就不大,对神经没有影响。”
真是愈合的好快。
方竹出了医院,又去另一间医院。她突然就很想去那里看看也许醒着的父亲。
父亲果真醒着,房间里有人气,人还不少。方竹站在门外,要深呼吸三次,准备敲门,可她听见父亲说话。他说:“这个局你倒设的巧,年轻人心思慎密,比得我们老朽了。”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答:“是您谦让了,这盘棋乱了点儿,我下得太冲动,让您费神不少。还是别下了,您先休息。”
方竹缓缓放下了手,她静定地站在门外,开始发呆。
“你还缺着几步。”
“嗯,有些东西没买到,不过应该快了。”
“小张,给孙副台长那里挂一个电话。”
“不用了,我们的项目还算顺利。”
“小子,年少江湖飘,老江湖帮一把是一把,你推了一次又一次,兀地不尽人情。别学丫头片子惹我生气,她躲我躲得像避猫鼠,你们眼里都没有爹娘。”
“有些事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不能靠长辈。”
“算了,多说生气。下棋,看我解一解你这个乱局。”
然后又有小张的声音:“还要打电话给孙副台长吗?”
“让年轻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去。”
大家都笑了,还有阿姨的声音:“这大好的礼拜天,就缺一个小竹。”
方墨箫在问:“她的伤怎么样了?”
“快好了。”
“哼!不撞南墙不回头。等你们养了儿女,就真正晓得好歹了。”
这大好的礼拜天,天气并不十分好。
方竹又默默从医院里走出来,她腿脚酸软,就地坐在路边车站的侯车长椅上。她的对面有个活泼泼的小女孩,一个人对着人行道上的方砖跳房子,一下两下,离自己的父母越来越远。
女孩爸爸在叫:“跟你说了不能在这种地方乱动,再跳要跳马路上了,跌了你就知道痛了。”
小女孩年纪幼小,正是任性时候,转头嚷:“你们不陪我玩,我摔跤不要你们管。”
刚刚说好,她一脚落空,从人行道摔到马路上去。方竹一惊,要去扶她。她的爸爸说:“看到没有?跌痛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