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着胡子,意味深长的道:“清水池子不养鱼,既然皇上布下如此大的局,要揪出幕后的之人,何不趁此机会将朝中上下的势力好好的看清楚,这也算是个良机。”
“先生所言甚是。”慕容舜颔首而笑。每次脑子有些糊涂不清醒之时,葛先生的一番话往往能够唤醒自己。
君臣两个又讨论了一番政务,仔仔细细的分析了眼前的局势,
皇上,不好了2
不料小路子却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皇上,不好了。”
“放肆,朕和先生在商议政务,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胆子,擅自闯入。”慕容舜一向御下极严,尤其是有恐于前朝宦官擅权的灭亡之祸,对于身边的小太监管束极严,一旦发现干政,一律杖杀,绝不留情。
小路子战战兢兢的跪下,皇帝的怒意就像是那难以形容的压力,直让自己透不过气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只是寿宁宫那边传话,说贵太妃从前几天开始一直高烧不退,如今性命堪忧。”
“什么。”慕容舜手中的茶杯瞬间摔碎在地上,起初还是一幅悠闲自得的样子,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便呆滞住了。
贵太妃对于慕容舜的意义,不下于其亲生的母后。尤其是当年失去了亲生母亲的慕容舜,幸得贵太妃照顾,这才能够在这宫廷之中活下来。
慕容舜不待吩咐备轿,朝着黑夜冲去。使得身后的小太监在身后狂追不已。
到达寿宁宫时,秦婉儿已经守候在那儿多时了。。看着太医们急着救治,也不敢过分干涉,只是着急的守候在一旁。宫中上下的嫔妃闻之,都来寿宁后侍疾,人虽多,但鸦雀无声,十分安静。
“母妃了。。。”慕容舜询问的语气,眼睛直视着秦婉儿。
众人忙叩拜不迭,秦婉儿微微福身,人前这规矩自然还是要的。“母妃的病情不大理想,高烧现在都还没退下,至于是什么原因,太医们还在进一步诊治。
慕容舜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秦婉儿扶着摇摇欲坠的慕容舜,,心知他一定是担心到了极致。也没有劝说,只是挥挥手,示意嫔妃和宫人们起身退下。
“婉儿。”慕容舜期望的眼光看着秦婉儿,多么想从她的口中得到母妃无恙的消息。这一刻的慕容舜,显得极为脆弱。。
“皇上,别担心,臣妾一直陪着您,母妃洪福齐天,自然不会有事的。”秦婉儿只能轻言细语的安慰,又用手帕拭去那鬓角的汗水,劝说道。
只感觉到那手紧紧的握着,即便秦婉儿感到很疼,也只是皱皱眉头,舒缓舒缓慕容舜紧张的心情。
太医们掀开帘子,鱼贯而入。见慕容舜和秦婉儿在御座之上,行了大礼,“臣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母妃的病情究竟如何?”慕容舜着急的问道。
太医们自从经历过秦婉儿中毒一事,对皇帝的脾性也有了三分了解,坦言相告或许还好,要是支支吾吾,指不定这皇帝立刻下旨拖出去砍了。
“回皇上的话,太妃娘娘素有心悸之症,这几天为了皇后的册封之礼,想来过于操劳。但主要的原因,是太妃娘娘素日的饮食之中多了乌头,此乃剧毒之物,本是慢慢融于体内,但因为太妃娘娘身子孱弱,这才过早的触发了心悸之症,如今又感染风寒,只怕,只怕危在旦夕……”
皇上,不好了3
回话的太医战战兢兢的,见慕容舜的脸色越发变黑,遂住了口。
“听着,尽你们所能保住太妃娘娘,只要尽力,朕不会责怪,但若是敷衍差事,朕会让你们很惨。”慕容舜淡淡的语气,可听在太医的心里却是有如晴天霹雳,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连忙下去商讨方子。
生死之事,本与人力无关,然而当权者却喜欢强加在医者身上。秦婉儿摇摇头,虽然理解慕容舜心中所急,但却不理解他的做法。
慕容舜的心思飞快的动着,乌头,这样的有毒之物,如何会进入到太妃的饮食之中。微微一使眼神,身后的影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顿时下了宫人们一跳。
慕容舜再影卫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黑衣人便迅速离去,不见了踪影。
秦婉儿却是瞧着那群太医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免开口劝道:“母妃洪福齐天,自然不会有事,但这生死之事谁能料得定,你何须这样疾言厉色的对待这些太医。。”
“难道母妃如今危在旦夕,你心里一点都不急么?”慕容舜反问道,语气颇为不悦,那不可置信的语气分明是将这心中难以发泄的怒火全部都洒在了秦婉儿身上。
这一番反问,不免让秦婉儿顿时觉得心寒。自听闻贵太妃病重,自己就一直守在这儿,更何况原以为和慕容舜之间已经对彼此都甚为了解,却是不想在他的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受教。”秦婉儿微微福身,眼睛之中已经是泪眼盈盈。那幅梨花带雨之色,顿时让慕容舜意识道方才的话重了。
“婉儿,朕不是这个意思。”慕容舜连忙解释道,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足无措。然而秦婉儿却转身拂袖而去,顿时让慕容舜尴尬在了原地。
因着贵太妃危在旦夕,慕容舜只是命身旁侍奉的小太监跟了出去,自己无奈的叹了叹气。
……
秦婉儿一夜无眠,躺在昭阳殿的大床之上,望着雕花镂空的床沿发呆。自和慕容舜相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吵架。或许因为贵太妃病重,一时之间让慕容舜口不择言,然而秦婉儿还是觉得莫名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