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循香而来,她趁着转身护她的时机将藏了薄荷香露的指抹去昭和公主肩上。
狸猫果然发狂。
只是这法子到底凶险,她也不慎被挠破了手背。
这事她并没提前告知宋灵均,现下也怕他恼,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轻轻用指拽他的衣袖,声音也是极软极轻的,“灵均哥哥,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不如此了……”
宋灵均并未生气,他只是心疼她。
上一次陷害行露她自己跳进了池子里受了风寒,这一次为了害昭和公主又将自己陷入险境。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眼里满是不赞同,“这样的法子,只有蠢人才用。”
他骂她蠢,萧妤晚不敢反驳,只低着头嘟囔一句,“她肩上的伤严重多了,深可见骨,远不止一千。”
还敢狡辩。
宋灵均抬眸,冷冷看她一眼,“那下一次妹妹若是要杀人,是不是也得先往自己身上捅上一刀?”
他眼神冰冷的可怕。
萧妤晚立即噤声,再不多言。
宋灵均细细瞧了她的伤口,问她,“上次砚书给妹妹送去的玉肌膏可还有?”
“还有一些,采薇收着呢。我回了府里就抹上,保管不会留疤,哥哥不必担心。”
她立马接话,又笑盈盈,讨好问他,“还没问哥哥呢,哥哥如何在这里?”
方才她本不敢应承昭和的话,是边上的宫婢悄悄给她递了消息,她这才来的偏殿。
宋灵均声色沉沉,“我若不来,在这殿里的,就是旁人了。”
昭和害萧妤晚之心不死,既然狸猫没能抓花她的脸,那便毁了她的清白。
她买通了巡视的侍卫,只消萧妤晚去偏殿换衣,她便算着时辰,带着上京城里所有的高门世家女过来寻她。
到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衣裳也尽换了。
悠悠众口之下,她看萧妤晚还如何洗脱,还自己清白?
与人私通,这是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最大的羞辱。
她再无可能嫁人,更别说嫁去平南王府当她的世子妃。
昭和计划的周全,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浩浩荡荡领着众人过来“抓奸”时,偏殿内除了萧妤晚,再无旁人。
萧妤晚刚换好衣裳,疑惑看她们,“殿下,子萋姐姐,你们怎么都来了?”
昭和身边的女官脑子转得快,立刻殷勤接话,“萧姑娘如何换衣裳换了这么久?殿下久等姑娘未果,还以为姑娘出了什么事,正担心得紧呢!正好众姑娘们都来了,便一同过来看您。”
“原是这样。”
萧妤晚不疑有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极是难为情道:“宫里的衣裙和家里的样式不一样,我不好劳烦宫人,自己摸索着穿,穿了许久才穿上。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殿下和众位姐姐了。”
“无妨。”
昭和按捺住心里波涛云涌的恨意,“萧姑娘没事便好。”
这一场赏梅宴会,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安然过去了。
待所有人离宫后,昭和大发雷霆,砸了满寝殿的金玉瓷器。阖宫内监宫婢跪伏在地,看着满地狼藉,皆战战兢兢。
她发了好大一顿火,才坐下来,忍着怒意问身边的女官,“人呢?我不是让你看着人进去的吗?人去哪儿了?”
女官慌忙跪地解释,“奴婢的确是看着人进去的,可不知为何,待殿下领着人进去,人就不见了。”
“好好的一个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方才一番大动作,牵扯了她肩头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疼。
昭和忍痛捂着,脸上怒意难消,“去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她定要查出今日之事是谁在搞鬼,坏了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