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家里人总是爱叫他小兔子,因为他总是掉眼泪,眼睛也总是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似的。
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春雨落了好几天了,绵绵密密的,斜在窗户上发出柔和的白噪音。
终于在夏旸出院当日雨过天晴,出现了一弯浅浅的彩虹。
出院当天,夏旸在医院看见了顾御。
顾御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高调名牌,手里拎着水果,正在询问服务台的护士什么问题。
他知道,顾御是来找宁知白的。
顾御是个私生子,并非自出生起便生活在顾家,而是六岁那年被母亲带回去的。
正牌顾家夫人也是在那一年去世,并没有留下子女,他的母亲顺利取代了她的位置,他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顾少爷。
宁知白是顾御的白月光,是他还没有回到顾家的时候在南方小城认识的,在顾御心里惦记了好些年,大学再次相遇之后更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书中这个时候,宁知白也因为倒春寒生病住院,请了几天假,顾御过来看望他的时候自己正巧撞见,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又眼巴巴地凑了过去。
被找上来的家里人带走之后,顾御怕宁知白误会,笨拙地解释了好久,说自己对夏旸那样的人没一点兴趣,宁知白莞尔一笑,生着病的缘故面色并不好看,特别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向来不会照顾人的顾少爷生生在医院照顾了他好几天。
啧。
这两祸害内部消化锁死倒也挺好。
视线短暂相交之后,夏旸微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甚至加快了些脚步。
出院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的时间很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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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问过服务台的护士宁知白所处病房的具体位置,顾御本该快步赶过去的他此时却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注视着夏旸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面。
他确定夏旸看见自己了。
但他又故意无视了自己。
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前几天他哥哥夏榷大半夜来到酒吧一声不吭拿走了桌上已经被拆开来的遗落的礼物盒子。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给,倒不是因为舍不得这个礼物,他从不穿正装,也不需要什么领带夹,但毕竟是在他的地盘,夏家已经衰败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夏榷凭什么在他面前趾高气昂。
但他还是默许夏榷将那礼物盒子拿走了。
等他那宝贝弟弟出院再红着眼眶可怜巴巴地捧着礼物盒子来到他的面前求他收下会更有趣。
又不是他求着夏旸倒贴他的。
他也并不稀罕。
蹭上来的野猫多了去了,他爱逗哪个就逗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