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陵阳有自己的府邸,就在留将街后面的瞻园,空闲了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崔笙鹤打断赵稚的话说。
这次他回陵阳,赵府亦是他的目的之一。
但现在还不是他露面的时候。
他转身出了马车,吩咐崔九,“好生将赵姑娘送回府里,去藏春楼接我。”
听到“藏春楼”三个字,崔九眼皮跳了跳。
整个大盛朝,谁人不知,如果来了陵阳,一定要去藏春楼走一遭。
不过藏春楼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块独一无二、精心制作的身份牌。
这些身份牌由特殊材料制成,坚固耐用且不易损坏;其表面光滑如镜,并刻有拥有者的名字。
当然,这些只有藏春楼的人才知晓如何核对。
最重要的是,这身份牌,一个售价万金。
藏春楼还有个有趣的规定:每个男性客人可至多携带一位女伴。
崔九望着自家公子的背影,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调转马头,向赵稚道:“赵姑娘,我们这便出吧。”
赵稚点点头,上了马车。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赵府。
赵稚下了车,向崔九道谢后,便转身进了府门。
崔九看着赵稚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想起崔笙鹤的交代,赶忙驱马向藏春楼驶去。
藏春楼共有三层。一层交易春画。牌子上挂着的匾额上,刻着“画春”二字。
春画又名秘戏图、春宫画。
春画不仅在内宫及官僚豪绅之中流行,在民间坊肆之间也十分流行。
还有些达官贵人专门托人来这里买春画作为出嫁女儿压箱底的嫁妆。
对于消息闭塞的内宅女眷来说,春画可以作为指导,让她们提前了解成婚后必须面对的事情。不至于对夫妻之间的那些情事避如蛇蝎。
崔笙鹤进了一间屋子,将赵稚画的画交给一个叫张方的人,吩咐道,“此画临摹一千份,五百两一张。”
张方看到栩栩如生的画作,大为惊喜。
“这是哪个画师画的?太有神韵了!连这女子酥胸上的痣都画得跟真的似的。确定只卖五百两?瞧这品质,一千两一幅也很快抢完呢!”
崔笙鹤冷冷地道,“你话太多了。”随后,他戴上一副面具,上了二楼。
二层悬挂着“赏春”的匾额。
这一层的客人需要戴着面具,以保护各自的隐私。
所谓“赏春”,即一对男女坦诚相对,还原演绎春画上的内容。
表演场地与观众之间隔着一层纱幕,影影绰绰,似真似幻。有许多客人看着就流了鼻血或者出了其他丑态的。
三层为“采春”。
往往是为二楼的客人提供的场所。有些客人“赏春”完毕,意犹未尽,便花上万金,方上得三层。
三层的包厢共有九处,除了一处被一位客人常年包下以外,其余八处每日都是人满为患。
崔笙鹤在二楼坐了一会儿便下了楼,重新回到卖画的地方。
“这些日子,可有新进的画作?”
张方弯腰从柜台下拿出一摞画作,不满地说道,“方才我喊你几声,你都没听到。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得回来找我,看,都在这里了。”
崔笙鹤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仔细地将一摞画作翻了一遍,摇摇头,“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对了,如果有云朝那边送来的画作,第一时间拿到瞻园。没有我的肯,不得出售。”
“知道了,这么多年的规矩,不说我也懂。”张方将画作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笑嘻嘻地说,“都是银子啊。”
崔笙鹤一脸阴郁地出了藏春楼。崔九已经等在那里了。
崔九默不作声地驾车往瞻园走。
每次从藏春楼回来,公子的心情都会特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