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继宗很听话地松手,把马缰的控制权交还她。但是,他松开马缰的手,却……环上了她的腰。
“你干吗?”楚天遥吃了一惊,忙腾出一只手来拍开腰间的那双手。
“四郎,我不抓马缰当然只能抱住你的腰了,否则岂不是要摔下去。”姚继宗觉得他问得稀奇,松开了一瞬的双手又理直气壮地环上来。
楚天遥气得发晕,一肚子苦水却又说不出来。只得悻悻道:“那还是你来骑吧。”
马缰的控制权又回到了姚继宗手里,但楚天遥沉声发话道:“你骑快点,赶紧甩了后面那个家伙。”再让他这样紧一阵慢一阵地骑着,跟那个高猛玩追逐战,那她还得和这家伙在这马背上‘亲密接触’多久呀?
姚继宗于是不再和高猛玩‘街头飞马’了,他驾驭着小白龙加速跑,没一会儿就把高猛甩了个无影无踪。
“四郎,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出现得太及时了。你真是我命里的福星啊!”姚继宗回头看不见高猛的影子,放慢马速,腾出一只手来拍着楚天遥的肩道。
两个人同乘一匹马,身体几乎如连体婴般紧贴在一起。姚继宗和楚天遥说话,就等同是近身低语,有微湿的热气轻扑在她耳根。她连忙扭头避开,再一掌拍开他抚在自己肩头的手。正想开口说什么,街道旁却有人扬声唤道:“天遥。”极惊愕的声音。
第77节:有缘千年来相会2(77)
马背上的两个人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一家商铺门前,并肩立着楚夫人和凌霜初,两人皆面带愕色。楚天遥情知她们在惊愕什么,方才那‘亲昵’的一幕落入知根知底的人眼中,哪有不惊愕的道理?一时又没法解释,一口气涌上来堵得她慌。
她堵得慌,姚继宗可是气息顺畅得很。忙翻身下马,跑上前去热情洋溢地打招呼道:“楚夫人,凌小姐,这么巧遇上你们了,这是一块出来逛街吗?”
楚夫人到底年长一些,马上定住心神,面如常色地回应道:“是呀,想要添置一点东西,就让霜初陪我出来逛逛铺子。”顿了顿,她不无纳闷地问道:“姚公子,你和天遥怎么……”
说话间,楚天遥已经也下马走过来了。不等她娘把话问完,就抢先答道:“这个倒霉的家伙在大街上被仇人追杀,走投无路时正好遇上我,就跳上马来让我带他逃命。”三言两语就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免得她们七想八想。至于姚继宗的脸面往哪搁,她就顾不上了。若顾了他的脸面,那她自己的脸面谁顾呀?
楚夫人闻语愕然,道:“姚公子,怎么你和人结了深仇大恨嘛!大街上就追杀你?”
虽然被楚天遥直筒倒豆子般地说破他的糗事,但姚继宗并不以为然。实事求是嘛,他不觉得垮台丢面子。只是不免唉声叹气道:“楚夫人,这真是冤枉我了。我这人其实最随和不过了,哪会去和人结什么仇呀。是有个胖子心胸狭窄,为着一点小事跟我过不去。不就是说了一句他唱歌难听嘛,就派人把我往死里整。”
一直不说话,只是睁大一双眼睛把姚继宗看了又看的凌霜初,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开口道:“你说哪个胖子唱歌难听了,莫不是龙五爷?”
“可不就是他嘛!”姚继宗百分百肯定,“咦,凌小姐,我一说你就猜到是他。看到他的歌声之烂,应该是‘有耳共闻’了。”
凌霜初捂着嘴笑道:“虽然龙五爷的歌声之烂,是‘有耳共闻’,但有嘴敢说的,你倒是第一个。好胆识呀,姚公子。”还只当他是个欺软怕硬欺善怕恶之徒,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不畏强暴直言不讳的一面,凌霜初不能不对这个昔日的登徒子刮目相看。
“在我之前没人敢说吗?那真是一出唐版《皇帝的新衣》。”姚继宗笑道。三个人都面露不解地看着他,听不懂他的意思。他忙岔开话题道:“正因为没有人敢说,我是第一个,所以我被打击报复,大街上追杀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唉!日子过得不安生啊,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姚公子,他们这样光天化日下行凶,你应该去报官。”楚夫人一听是这种缘由,忙替他出主意。
“多谢楚夫人关心,必要时候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江湖事最好江湖了,让官府出面是下下之策了。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出此下策的好。
第78节:有缘千年来相会2(78)
再随便说上几句闲话后,楚夫人和凌霜初要去凝香堂选胭脂水粉。楚天遥表示陪她们一块去,姚继宗便告辞,独自打道回府。
姚继宗前脚方走,后脚楚夫人就笑起来。“天遥,娘还是头一回看到你和一个男子如此亲昵。”她一开口,凌霜初也跟着笑。“是啊,天遥,刚才你们那样子真可谓耳鬓厮磨,我几乎以为看错人了呢。”
“娘,霜初,你们……真是的。”楚天遥跺足不已。“我不是说得很清楚,是他被人追杀跳上我的马来的嘛,否则我会让他和我同骑一匹马?还不是为着救人一命。”
“天底下等着救命的人多了,怎么偏巧就让你救上他?可见也是有缘份的。”楚夫人看着女儿急眉赤脸的样子,越发想取笑她。
楚天遥枉自先交了底,还是堵不住娘亲的嘴,恼不得又气不得。索性不理她们了,自己纵身上马。悻悻地道:“不陪你们去凝香堂了,我回家去。”扔下犹在窃笑的两个人,跑回楚府去了。
依然在后园的一汪潭水旁坐下发呆。楚天遥怔怔地看着幽深的潭水,仿佛在看着一个人幽深的眼睛。而他,人在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