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风声正盛。
宫里,赵紫炎与儿子赵缭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五皇子暄瀚的寝宫。
宫女进去报告,暄瀚仍在扎针,懒洋洋地说让他们进来吧。赵紫炎一进来就行礼说殿下受惊了,不知可有大碍。
“唔,还死不了。我还好,只是伤到胳膊。可怜卿柔,一个弱女子,几乎在我面前丧命。他父母若泉下有知,定会怪我。”暄瀚说完长叹一声,又问宫女许卿柔的丫鬟怎样了。
宫女答道:“回殿下,翠儿姑娘一直与新燕侯在一起,奴婢这就去请。”说完欲走。
暄瀚制止道:“先不要忙,等卿柔小姐醒来再说。”
其实他是想,既然欧阳洛喜欢翠儿,那就多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时间。再说,现在许卿柔还昏迷不醒,翠儿来了也没什么用,反而会吵闹。
宫女应了一声是,退在一旁。
暄瀚赐座,赵紫炎小心地侧身坐在榻前,低声与之交谈,问这次遇险的经过。暄瀚也不隐瞒,却只说自己是与欧阳洛去狩猎,偶然遇到许卿柔和翠儿被一帮黑衣人拘禁。当时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女子是许卿柔及其丫鬟,救下后才知道。谁知,在回来的路上,竟然有人放暗箭,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见他们相谈甚密,赵缭一言不发,悄悄去看许卿柔。御医已给她扎过针,床前的痰盂里有几丝浓黑血液,叫人看了心疼。许卿柔面色苍白,脸上仍有痛苦的神情,但依然风姿绰约,柔媚动人。
赵缭心里暗暗赞叹:“好一个出尘的美人!难怪皇上如此厚爱,五皇子也不顾性命去救。”
他转头看看暄瀚,见其正与父亲谈论国家大事,也不去打扰。再看许卿柔,那微皱的双眉,泛白的嘴唇,无不让他顿生同情之心。只可惜,他与三皇子七皇子交好,平素与五皇子少有来往。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向着自己的好友。既然好友决定再去弄一个许卿柔,那眼前这个……
赵缭狠狠心,暗道对不住了,以后再补偿你。想着,他悄悄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塞进许卿柔衣里。
塞完,赵缭的心不禁一阵狂跳,嫁祸于人这种勾当他以前不是没干过,但从来不像今夜这般心慌。那个香囊是北蛮人常见的配饰,是他以前从一个北蛮俘虏身上拿来的。这是一个心形香囊,上面绣着狼头,周围是草叶,既威风又颇有几分柔情。没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赵紫炎与暄瀚聊完,御医也扎完针了。赵紫炎不便逗留,便起身告辞。一回头,见儿子仍在床前,他不禁生气,低吼一声说男女授受不亲,莫要靠许卿柔太近。
“啊,是,父亲。”赵缭吓了一跳,急忙离开,又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
赵紫炎看去,果真是个精致迷人的美人儿。但他与儿子这是在五皇子宫中,怎能放肆,只好呵斥赵缭,让他快走。
赵缭转身对暄瀚施礼道:“殿下,我只是想看看许小姐状况怎样,并无轻薄之意,也没有冒犯她。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暄瀚点点头:“嗯,去吧。御医说已经解了毒,等她醒来,再叙不迟。”
赵缭再次施礼告辞,心里却始终忐忑,行至门口又情不自禁地回头看。赵紫炎怪他失礼,硬拉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