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见到外面的屋檐底下摆着一些木柴,韩凛赶紧的出去抱了一把木柴进来,拿了几根放到炉子里去,把木柴点燃了,屋子里的温度才升上来了一点。
床上只有一床干硬的旧被子,也没别的选择了,他扯过旧被子裹在身上,坐在炉子前烤火,把湿哒哒的长头发扯过来烤干。
直到这会儿,摸着自己手里的长头发,韩凛都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头发是长在他的头上的。一边烤着火,他的脑子里忍不住的在想各种的问题——
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怎么人?
他现在是在什么朝代谁当皇帝的了?
他是九殿下?九殿下又是一个什么身份了?
……
在陷入沉睡中之前,韩凛都还是满脑子的问号,只是过了没多久,他的眼皮就越来越沉重,到最后他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睡当中。
在外面所有的人都在为了皇权厮杀争夺的时候,他成了这座皇宫中唯一一个睡着了的人。
***
“咚——咚——咚——”
天明时分,沉闷的钟声响彻了整个京都。
京都里所有的人听到这个钟声响起,都赶紧的出来把门外挂着的红灯笼摘下来,家里有白灯笼的就挂上白灯笼,没有白灯笼的就挂一条白布。
许多人家里头还要把家中颜色鲜艳的东西都撤下来,换上颜色素净的东西摆上去。
第一遍钟声响了没多久,第二遍钟声又接着响了起来。
第二遍钟声响了之后,在京都当官的官员们都换上了上朝的朝服,坐着家里的轿子匆忙的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只是这一天,整个京都都还处在戒严的状态当中。
到了往日里要开城门的时间,城门也并没有像平日那样到点就全部打开。除了昨儿夜里被攻破的城门还破着没修好之外,其余没破的城门现在都还是紧闭着的,敞开的城门口外也是重兵把守。
在上头的命令没有下来之前,守城的将士都不敢放任何一个有身份护牌的人进来或者是出去。
路上骑着铁骑的士兵们正在巡视和在每一个路口把守着,路过的官员们坐的轿子都要接受士兵的检查,一旦发现行为可疑的人物就会把人抓起来。
昨儿夜里京都的动静,整个京都高门大府里头的人和普通百姓们都是知道的。因而第二天京都里所有的老百姓们都闭门不出,商铺大多都关着门,百姓们也不像平时那样出来摆摊做生意,整个京都都安静得出奇。
就连住在京畿附近的百姓们,昨天夜里也听到了骑兵路过的声音,虽然不知道皇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老一辈人那里听说到一些事情,大多数的老百姓都知道京都那边前天夜里可能是不太平。所以即便是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这些老百姓们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大早的就往京都的方向跑。
城外的老百姓们不能进来,城里的老百姓们也不敢出去,因而这一天京都的路上除了骑着马的士兵们和坐着轿子的官员们进宫之外,整个京都的街道上都看不见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出现在街上了。
不过此时的皇宫里却是另一番的景象。
所有进宫来上早朝的大臣们都按部就班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家都不像是平时那样一来就交头接耳的谈论事情,而是一个个安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与周围的人说话。
这些来上早朝的官员们一来就发现身边少了某些熟悉的面孔,和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敢和身边的同僚去讨论没有出现的同僚是去哪里了这件事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那道穿着龙袍的年轻帝王坐在上面那座龙椅上的时候,底下所有的官员们都跪了下来,对坐在上面的新皇口中高呼“万岁”。
这一天来上早朝的官员们都知道上面的龙椅上换了人,他们都知道昨晚皇宫里头发生的事情,但是没有官员敢对上面坐着的新帝有任何的异议,因为有异议的官员今早上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以来争夺那个位置的定律。他们这些臣子,只是臣服于坐在上面那个位置的人而已,不管是谁坐上了这个位置,他们今天都必须跪下来喊一声万岁。
这一天的早朝上,在这些官员的前面还站着几个身份特殊的人,他们的身上虽然没有穿着有品级的官服官帽,但是他们却是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些人正是新帝身边的近臣和心腹大臣们。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傅秋白,就连他的父亲傅丞相都要站在他的后面的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傅秋白和旁边所有人一样,跪下来对上面那位主子行跪拜之礼。
跪在后面的傅丞相知道自己的庶子排在自己的前头,他觉得一个庶子压在他的前头,心里就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