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礼扣着西装纽扣,面色清淡,从合作公司出来,大步流星上了早早等在门口的商务车,他道:“各位可以明早再回,我今晚有事,宁城再会。”
说罢,便让商务车往机场开。
三个小时的飞行抵达宁城,祁肆礼径直让来接机的李觅送他去了温家老宅。
深更半夜敲响了温家老宅的门,开门的是王姨,揉着困倦的眼,瞧见是祁肆礼,稍微精神了点,“祁先生怎么半夜过来了?”
“来找杳杳。”
祁肆礼大步走往里进,王姨没拦着,这几天是听温奶奶说了温杳跟祁先生生气的事,但温奶奶也说了不全是祁先生的错,眼下深夜过来找温杳,只能是过来道歉,她没拦着的必要,只是边关门边提醒了一句,“祁先生,杳杳应该已经睡了。”
“嗯。”祁肆礼大步绕过前院往温杳卧室走,“我去看看她。”
温杳睡着了,但睡得不深。
这几天她拒绝接祁肆礼的电话,没有他的哄睡,她已经开始不习惯,所以到了凌晨才有点睡意,即便睡了,也是浅眠,因此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时,她猛地睁开眼睛,手臂撩开纱账,半撑起身体正要问是谁。
一抹高大身影带着满身冷意坐在她床边,大手还握住了她撩纱账的小手,温杳知道是谁了,她抿着唇,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没用,祁肆礼不松,修长手指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一点也抽不出来。
“你再不松开,我就哭给你看!”温杳说狠话,语气里带着不常有的韧劲。
祁肆礼还是不松,室内没点灯,只有一点冷白月光从漏窗里流落进来,勉强给两人提供了一点光线,他瞧着温杳瘦了的鹅蛋脸,这一个月确实有点忽略她,他大手一拽,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带进怀里,大手抚着她越发纤薄的后背,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你瘦了很多,杳杳。”
他语气里的心疼让温杳眼眶一下子酸涩起来,忘记了挣扎,她只管由着心意在他肩头咬唇抽泣,边哭边骂他,“呜呜呜你混蛋……是你让我过去住的……结果你天天让我一个人呜呜呜住那里,我吃都吃不好呜呜呜……”
“是我不好,杳杳,不要哭了,我给你赔罪好吗?”
“你真的很坏呜呜呜……”温杳还是忍不住哭,她抽噎道:“你不能陪我……也不让我回学校住……你怎么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呜呜呜……”
祁肆礼大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听着她哭哑的嗓音,心里也跟着揪起来,他低声道:“杳杳,是我自私,你如果搬到学校去住,我工作一忙起来,你学习再紧张起来,我就不能常见你。”
他叹口气道:“以前大哥跟大嫂刚新婚,大哥也是时常要把大嫂带在身边,我那个时候不懂,眼下才真真切切明白过来,爱一个人就是想分分秒秒都要看见她,杳杳,我想时时见你。”
温杳能理解但是还是不能体谅,她小手揪着祁肆礼肩膀处的西装布料呜咽个不停,她停止了埋怨,但她没办法停止哭泣,她一靠近他,独住快一个月的委屈就如奔涌不息的泉水涌到心头。
抽噎声还在断断续续。
祁肆礼怕她在哭嗓子坏了,他低声道:“我同意你回学校住,杳杳,别哭了好吗?”
温杳从他肩头抬起脑袋,湿漉漉的脸上都是眼泪,她眸底红红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问,“那你呢?你不能常常见我了。”
她不是那么不明事理,他半夜来这里找她,应当是飞机才落地就来了,深夜赶来,说很爱她想时时刻刻见她才这么做,他给她理解,她也应该体谅他爱她的心。
祁肆礼大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珠,饱满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睫毛鼻尖和下巴上,一点也不丑,反倒是书上写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他声柔和下来,薄唇忍不住先亲了亲她哭红的眼睛,才说:“周三下午你没课,我们周三见面约会吃饭,雷打不动,行么。”
他给出解决方案,周内只见一面,温杳知道他其实想要更多,但她周内课多而且还要读书,他还是在体谅她,她心里软的冒起泡泡,她扑上去,主动抱住祁肆礼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闷着声说好。
抱了一会,温杳邀请他上床来睡,快夜里四点了,她不知道他明天还要不要去上班。
祁肆礼揉她的脑袋,“我去洗个澡,身上脏。”
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他偶尔在她卧室里过夜,温杳房间已经习惯性放置几套祁肆礼的便服西装和睡袍,他洗完澡穿了睡袍上了她的床。
两人没做,温杳这几天情绪波动大动不动掉眼泪也有生理期在身体激素失衡的缘故,况且祁肆礼也累,温杳都不敢乱动,生怕他起来,夜里要是再帮他,他精神估计会损耗更多。
温杳在祁肆礼怀里睡得就很安稳了,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漏窗里落进来的太阳投射在了她的米白纱账上,她迷糊着睁开眼,发觉身边没了人。
她猛地半坐起身,绒被裹着雪白纤细的身体,她拧眉看向空落落的床,“难道是做梦吗?祁肆礼他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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