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大手一挥,笑得那个狡诈,令坐在一旁的李延宗渗出了一层的冷汗。
“将军客气了,其实我这人别的没啥,就一点爽快。”段誉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袍子上的灰尘,笑容灿烂堪比阳光,“我为人爽快,做事也爽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说话,大胆调戏女人。哈哈!”
在场之人,除了阿朱和李延宗外,包括赫连铁树在内,每一个人的面容都囧囧有神。阿朱和李延宗则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得好似抽象彩画。
阿朱心里现在那个悔恨,如果能时光倒流,她一定会在自己说要段誉假扮慕容复之前,把自己一掌呼死。
“慕容小子,”最早按捺不住的南海鳄神从角落里蹦出,朝段誉阴声怪气道,“我看你这人油滑得很,我问你,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让我瞧瞧。”说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斜睨着段誉,摇头道,“我师父还说要让你跟我比试来着,我看你瘦的骨头还没三两重,能有何用?”
段誉心中雀跃,暗想着,要的就是你出来挑衅,你要不来,我这独角戏还真唱不下去了。
段誉双手一拍,惊起四座后,指着南海鳄神笑眯眯的问道,“你师父是哪一位啊?”
南海鳄神冷哼一声,洋洋得意道,“我最近新拜了一个师父,他的六脉神剑独步天下。你不是常说你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你就将这六脉神剑耍几招出来,我就信了你是真的有本事。”
段誉撇着嘴在心里一哼,暗道,谁让你信来着?不信更好。
堂下西夏人个个瞪视着段誉,那赫连铁树想借南海鳄神一做试探,所以也未曾出声。至于李延宗,独自坐在人堆的后面,眼帘微阖,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段誉缓缓起身,懒洋洋地抖了抖双臂,朝南海鳄神摇头啧道,“说你不懂,你还装懂。啥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意思就是拿别人的功夫去打别人。现在你师父又不在这儿,他也没拿六脉神剑打我,我怎么还给他?况且,”段誉嘿嘿一笑,补充道,“你师父大理段世子武功高强,人品一流,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就是我慕容复见了,也要退让三分。他若真的使出六脉神剑来打我,”摇了摇头,段誉一脸的遗憾道,“我估计我打他不过。”
阿朱站在首座旁,脸上的神情以由最初的青转紫,紫转红,几度深浅颜色变化后,余留成现在的一脸苍白。
见南海鳄神似有要发作之意,段誉忙一敲脑袋,笑道,“对了,你瞧我这记性,果然是年纪大了,记忆力也衰退了。阁下不是要瞧六脉神剑吗?容易得很。虽然你家那位英俊潇洒仪表不凡的师父不在,但这六脉神剑我也恰好学了一招,难是难了点,但是要演练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段誉施展凌波微步从堂上几步跃了下来,在屋内悠闲走了一圈后,右手内力疾出,一道白光很给面子地从指尖射了出去,打在对面梁柱上,将偌大的柱子钻出一道空心小洞。
段誉虽有心败坏慕容复的形象,但‘该收手时要收手’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毕竟现在身处敌营,太过装傻充愣了,可是会引来对方恼羞成怒的厮杀。
南海鳄神呆愣的看着那柱子上的小孔,很快回过神来,大笑道,“好极!好极!听闻这六脉神剑江湖失传已久,慕容公子居然会,佩服!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段誉转身走回原处坐下,身子歪歪斜斜的坐在太师椅里,一副无骨鸡柳的模样。众人见他才刚露了一□手便即刻这般,不由得面有抽搐,也不知这慕容公子是不是私下品行不端之人。
段誉笑灿灿地瞟眼去看角落里的李延宗,见他眼睑若有似无般轻眨了一下,似在暗示什么,段誉笑容霎时收敛,在心底仔细猜想着。这个时候,好像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赫连铁树要阿朱显一身手的话,段誉大惊失色,顾不上动作幅度过大,从怀中掏出小臭瓶捏在手中从鼻子底下凑去。说时迟那时快,除段誉以外的在场每一个人,都中毒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段誉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抬眼去看李延宗时,只见他眸子闪过一丝微光,脸上淡淡的神色似赞许又似戏谑。
段誉脸上一阵燥热,忙收回视线将小瓶子凑到阿朱鼻前给她闻了闻,解了她的毒后,毫不理会那些西夏人的救助,两人将天宁寺的被困之人给全救了出去。
等大功告成后,段誉和阿朱急忙忙撤离,出门会合王语嫣和阿碧后,沿着小道跑出数百米远,在一棵大树前停下,阿朱也不顾妆还未卸,回头狠狠瞪了段誉一眼,道,“你方才在那寺里,为何要故意这般辱没我家公子爷?”
王语嫣闻言忙问发生何事,阿朱将段誉在寺里的言行一五一十告知,顿时三个女人脸色齐变,一同忿忿然的瞅着段誉,目光里满是怒意。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求你去假扮我家公子爷了。”阿碧眉头紧蹙,正眼都不愿再看段誉。
“段公子,我表哥何处得罪了你,你为何要这般毁他名声?”王语嫣话语温柔,然而隐在其内的薄怒却是一听既出。
“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阿朱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树草丛密处卸妆。
段誉心知自己这么一搅,肯定是得罪了三个姑娘的。但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想要解释,王语嫣等人压根就不搭理他。
耸了耸肩,段誉甩着手中扇子走到另一边的树丛后开始脱去慕容复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