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重楼断然拒绝道,“此去非比寻常,你既无雷灵珠护体,又不懂法术,去也是帮不上忙的。”
云霆见他语气似有轻视之意,霎时心头怒火大炽,强压了抑郁道,“即便是失去了雷灵珠,为朋友两肋插刀云霆也在所不辞!”
说完,云霆刚欲反身走开,重楼一步上前,右手金光乍现在云霆身上笼下一道流水般透明的弧。
云霆顿时感觉自己身子一僵,竟无法动弹,“你做什么?”
望着重楼走近将自己一把抱起放置床上坐好,云霆怒不可遏地喝道,“重楼,景天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胆敢这样对我!”
重楼伸手抚上云霆脸庞轻轻摩挲,生冷的话里隐着一丝柔情,“有我在,不会有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无视云霆喷火的眼睛,重楼俯身吻上他的水色唇瓣。
双唇相触,重楼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这样静静覆着他的唇,许久……
云霆心一窒,似乎有些莫名地东西缓缓流淌至心涧,身体即便是僵硬着,也能感觉到热流在每一个细胞里膨胀。
“等我回来后,”重楼缓缓移开唇,柔声道,“我便将自己的命给你。”
云霆一震,还来不及发问,重楼已走出门外,瞬间消失了身影。
“重楼!你回来!”云霆怒吼着,声音在静夜下清晰回响,“重楼!重楼!”
“等我回来后……我便将自己的命给你。”
重楼的话还在耳边悬宕,云霆的心却已难以平复。
命……什么命?!
坐在床边苦思了一夜,天明时分,赵伯前来敲门唤云霆起床时,云霆才愕然惊醒。
“记不记起并不重要,我不希望你痛苦。三个月后……三个月后,我会想办法救你。”
他说的是这个!云霆说不出心底那炽烈燃烧的感觉可以称之为什么。但他知道,如果重楼此刻就在眼前,他一定会先给他一拳。
“赵伯,”云霆喊着门外的管家,“去请会解封印的人来,快去!”
等赵伯领命离去后,云霆坐在床上仔细回想着这么些日子以来和重楼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重楼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甚至他根本就不懂温柔为何物。但云霆却莫名的感觉,他是在乎自己的——至于这份认知从何而来,云霆自己也说不清楚。
重楼是魔尊,他俯视众生万物,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孤冷桀骜,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生命里出现羁绊。然而真当这个可以令他放下身份的人出现时,他也会坦然接受。
云霆开始觉得,或者自己跟重楼,真的有着很深很长远的过去……也说不定。
等连伯千辛万苦请来高人解开云霆封印的时候,已经距重楼离开过了数日。
云霆简单收拾了行装后,便朝蜀山方向而去。一路日夜兼程,等他赶到蜀山时,蜀山异常平静,听不见一丝的虫鸣鸟叫。
云霆进入无极阁,在未发现清微道长等人的身影后,往后山走了去。
经过镇妖塔时,只听见一道狰狞的笑声由远而近,“这位小哥,可是来寻人的?”
云霆抽出长剑看着寂静无人的天空,沉声喝道,“是谁!出来!”
话音刚落,一只手从背后搂住云霆的腰将他带至半空,狂傲的笑声在耳边肆虐般呼啸着,“来得正好!本剑仙正愁没有对付魔尊重楼的筹码!哈哈……”
云霆虽不知身后之人到底是那一路的‘剑仙’,但听他一席话落,料想自己已落入奸人之手,也不想他拿了自己来要挟重楼,长剑反手往身后那人狠狠刺了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剑尖直直插入那人身体,云霆才刚喜悦一份,只听见耳边笑意更加狂肆起来,“哈哈……就凭你一个凡人,也想杀死本仙剑吗?哈哈……”
抱着云霆飞过镇妖塔,邪剑仙立于半空朝无人的后山喊道,“重楼,出来看看本仙剑手中之人是谁!”
重楼并未如邪剑仙所愿出现,云霆惊奇的看见长剑镶在身后那人身体里,仿如刺在柔软的海绵上一般,根本未伤到他分毫。
云霆趁那人狂笑之际,从怀中摸出一张许久以前长卿留给他的符,低声轻念了几句后回身贴在了那人额头。
金光一现,邪剑仙顿觉似有万剑从额头直插而入,手霍地一松,云霆整个人往下坠了去。
眼看云霆就要摔落在地,邪剑仙忍着剧痛撕下额头灵符,手一抬将云霆捞起,紧紧抓在手中,“你这个该死的凡人,若不是见你还有两分用处,本剑仙要活吞了你!”
“邪剑仙,放了他!”重楼的身影在对面空中骤现,望着邪剑仙的眼睛里冷冽而杀戾。
“你这个糟老头子,”景天握着剑从下方跑了过来,朝邪剑仙怒声骂道,“打不过重楼就来这种阴招。有本事你放了云霆,我们再大战三百个回合。”
“重楼,”邪剑仙脸上笼着一层扭曲的狰狞,恶狠狠地道,“既然你违背‘仙魔不相犯’的定律,那么就别怪本剑仙拿他来祭剑。”说着,邪剑仙凌厉的指甲在云霆颈间一划,鲜血随即从细长的口子里渗出。
重楼气息蓦地一冷。看着云霆颈间的血痕,他竟觉自己控制不住心底那股想要撕碎邪剑仙的欲望。
“邪剑仙,本座命令你,即刻放了你手中之人。”重楼冷至极致的声音里,掩藏了最深的压抑。
“你以为本剑仙是傻子吗?”邪剑仙大手一挥,扬头而笑,“放了他?重楼,你贵为魔界之首,屈尊降贵来助这些凡人,本剑仙不过是从你这里讨点利息罢了。怎么,你很看重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