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雄霸已想好要怎样利用我做棋子引出聂风和步惊云了。
“你犯不着用我来引聂风和步惊云,”见雄霸暗黑的眸子里闪耀着遮掩不住的光点,我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有些讽刺,“就算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的。难道你忘了,”我一语道中雄霸的软肋,“泥菩萨给你的批言:‘成为风云、败也风云’。”
“是吗?”雄霸的眸光在瞬间冷却下来,一抹显而易见的杀戾飞速闪过眼底,“老夫会让你亲眼看见,就在这天下会之中,”雄霸伸手指向天下会平地,脸上被自负的倨傲覆盖着,“老夫是如何杀掉聂风和步惊云的。”
尽然心中明白聂风和步惊云是不会这般容易被杀,但亲眼看见雄霸的肃杀之气,我仍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处在雪山之巅,冰冷的寒气从心底漫延散开,一寸寸吞噬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至于你,”雄霸手指在天下会平地环绕一圈后,慢慢停在了我的身上,“等聂风、步惊云一死,老夫就将你送与天决宫圣君。”
一丝阴冷的算计在雄霸眼里悄然淡去,我心下一沉,居然没想到他竟已擅自将我的未来安排妥当。
“你想拉拢天决圣君?”在心里快速思忖数秒后,我犹然起笑,“好啊!”我爽快答应。
任雄霸机关算尽也不会料到,我跟天决圣君段天祈早已相识。想必以天祈的性子,也不是区区一个雄霸能左右得了的。
见我回答得如此干脆,雄霸似乎有些起疑地盯视了我半晌,“你倒很有悟性。”
一句话褒贬尽含,雄霸转头看向断浪,“断浪,幽若我就交给你。你好好看着她,若让她跑了,我唯你势问。”
“请帮主放心。”断浪双手抱拳向雄霸垂首一揖后,带着我退出了天下会大厅。
走在去往风神堂的路上,断浪侧目瞅着我,视线里满是不屑,“帮主竟然没有将你关入大牢,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挽唇一笑,“那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更何况,”顿了顿,我抿唇轻叹了一记,“我到底还顶着他‘女儿’这身皮囊。”
“皮囊?”断浪眯了眯眼睛,微勾的唇角里掠着一丝冷嘲热讽,“真是别有一番深意的用词。”
“行了。”我撇了撇嘴角,道,“不要扯远了。先告诉我秦霜在哪里?”
“你想见秦霜,容易。”断浪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侍从,“去叫秦霜到神风堂来,就说幽若来了。”
“是。”那人领命离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人远去的方向,不像是去牢房倒有些像是……天霜堂的所在。
“不用问了。”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满腹疑问,断浪抢先开口,“待会你自己问秦霜,我不想回答。”
到神风堂后,断浪取下火麟剑以干布轻轻擦拭着,柔煦的神情跟以往那个邪冷的他大相径庭。
看着断浪一点点用布抚拭着剑身,一阵冷风刮过,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鸡皮。
正在百般无聊着,秦霜从门外一跃而进,“幽若。”
秦霜上前拉着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幽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师父派人接你回来的?”
“‘师父’?”捕捉到秦霜话中的语病,我轻蹙起双眉看向秦霜,“你叫雄霸‘师父’?”
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秦霜眸光微闪,眼睛闪躲着不敢直视我的视线,“幽若,我……我也是不得已的。”
“有何不得已?”一旁断浪边抚摸着火麟剑,边悠悠接口,“还不是贪生怕死,舍不得世间繁华。”
“不是的!”秦霜怒然喝斥,紧蹙的双眉凝结在一起,形成一道挥散不去的抑郁,“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哼!”断浪冷笑出声,“你也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够了。”见断浪越说越过分,我沉声喝道,“断浪,我想跟霜师兄单独谈一会。”
“现在是在神风堂,怎么?”断浪收起火麟剑轻轻置于供桌上,头也不回地问道,“还要本堂主腾出地方给你们师兄妹叙旧吗?幽若,你别忘了,”断浪回头瞟了我一眼,“你如今是人质,不是大小姐。”
“我当然知道。但是断浪你也别忘了,”我丝毫不以为然地扬唇一笑,“就算我是人质也不会被怎样。雄霸和风、云的大战倘若赢了,我就会去天决宫。倘若输了,聂风就是我的后盾。所以断浪,”我挑起一边的眉毛,直视断浪地目光里溢满了挑衅,“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以为我怕吗?”断浪眸光蓦地一冷。
“我怎么知道?”我不答反问,“问你自己啊!”
好冷的一双眼波!仿佛飘荡在烟水上那般虚无缥缈的寒霜,令人顷刻间从肌肤凝冻至骨髓深处。
断浪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我,黑眸蒙着一层寒雪霜露。
半晌后,断浪唇角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很好,幽若。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过时不候!”
说完,断浪迈步走出了神风堂。
火麟剑
“你是说,雄霸第一次给我疗伤时就知道我已身中奇毒?”我惊讶转身,双眸直直盯视着秦霜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断浪离开后,将这一空间暂留给我和秦霜。而秦霜也据实相告,他之所以会再次投靠雄霸,只为伺机报仇。
“是上次雄霸无意中透露的。”许久未见,秦霜仿如历经了人世万年沧桑般,再也寻不见那一丝仙人般飘渺的气质,“他说你的毒毒性复杂而猛烈,根本探测不出是下得何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