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贺英道:“那鹿城不少世家门阀根错,岂容得王良放肆,他在金都对你的手段,早得罪了人。这可是条有去无回的黄泉路!”
区区一个平家子岂敢挑衅宗室女?不过只因明华早年得罪人太多,这些义愤填膺的世家俱看了贺元笑话罢了。
贺英又说:“你放心,贺家也派了人去,必让他死在鹿城。”
此时,贺家倒要为贺元撑腰。
贺元却高兴不起来,不满出声:“他怎么能死在鹿城,他得死在我手上才行!”
这话落地,贺容倒是闪了丝厌恶。好好的贺家女,被教的如此心狠手辣。
贺英则道:“他若是鹿城不死,一回金都,朝廷必有他的一番天地,再动不得。”
贺元久久无话,珉了口茶,才告退,往内院梅氏那儿去。
看她一身厚装,都显出纤腰,这一行走,更露了妩态。
贺容不屑未收,说:“倒没有珍妹大气,偏手段还如此,祖母所说怕是得落了空。”
贺英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那如何,总不能锁去了宗庙。你可别忘,她出自宗室。”
行至一半,贺元突然停下,她喃喃:“他怎么能死得这般容易。”
心口滞闷不行,堵得生疼。
还未进梅氏的院子,就听得一片热闹。
孩童清脆之声,让贺元有几分裹足不前。
她一进,才看得梅氏与古氏二人,好几个小孩围着撒娇做痴态。
“祖母。”
贺元这一声出,内室里热闹的声响倒是止了。
“这是你瑞弟。”梅氏指了最大的孩童为贺元介绍,他是古氏所生,贺英的嫡幼子。梅氏摆了摆手,其余妾侍庶子被牵了下去。
贺瑞响亮的喊了声:“元姐姐。”被古氏抓着手往外出,露出银镯,贺元眼尖,自是晓得那是宫中的物事。怕是贺珍送的,倒是关系不错。
贺元这才坐下,一室就剩她与梅氏二人,显然梅氏这话他人听不得。
两人当初是不欢而散,如今相对而坐,却是止不住的尴尬。
梅氏瞥了眼贺元,作出慈爱来,“这还是几月天,不嫌热,把围脖取了。”
贺元当即僵了背,摇头,“我惧冷。”
桌上一碟梅花状糕点被递了来,梅氏笑道:“你二婶做的,你尝尝看。”
贺元浑身不自在,只得随手夹个,食不知味的咬了口。
梅氏这才做起长辈模样,嗔怪她:“你做事怎么这么莽撞,御宅你也敢烧!”
贺元咽下糕点,神情恹恹,“几月前的事,祖母还叨唠什么,您就说今日是为何。”
梅氏见这油盐不进的惫懒样,大了嗓责备:“你还不耐,你晓不得金都是旧城,稍有不擅,毁了多少人家。”
“关我何事,祖母你再兜圈子,我可走了。”贺元懒得做戏,就要起身。
梅氏眉宇间难隐一丝恼怒,“好,你不愿听,那我问你,你一个和离妇,既无长成的儿子,竟独自住了外府去!”
这才是到了正事,贺元不由冷笑。方才因贺氏愿为她出手的那丝感激荡然无存。
她嗤道:“祖母管得怕是太过,我可不只是你贺家女儿。”
梅氏哪里想管,还不为了贺氏名声。此前几番事,贺氏女的名声早被贺元带毁了大半,如今她又做出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