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明显,贺元的脑子都能明白。
那日她就奇怪,为何赵丛枝在船未有行刺,偏得他一走,正好来了刺杀。
却是借着赵丛枝的名头,不,依着赵丛枝的反应,科举案里贺家恐也涉及其中。
可惜,贺容是个无能草包。
想一石二鸟,哪有这般能耐。
贺元想此,面上更是浮了薄怒,她恼怒贺容的恩将仇报,更不耐与古氏打花腔。
“二婶要说什么,尽可说了明白。”
古氏慢条斯理道:“贺容啊,胆子太大,还怂恿着老爷要除您的族。你看他为了贺珍,倒是做得不惜一切。”
贺元倏然惊住。
除族,这是要废她血脉。
贺容不仅是恩将仇报,简直是狼心狗肺。
她怒色更显。
见此,古氏温顺的眼神里显露出一点一点野心,“我嘛,也得为我的瑞儿想想。郡主,您不如与我,到时候贺氏尽为您效力。”
听到这儿,贺元目光嘲讽,似看了笑话,“二婶,你当我在乎贺氏?贺氏的事与我何干。”
贺氏连赵丛枝案都摆脱不出。
贺元对这谈话没了趣味,漠然道:“你既想要,就自己去拿,别拿我做什么筏子。贺容我自会教训,可那也是我的事。”
贺元转身就走。
古氏温和的笑渐收,是了,你现在不愿,可新后入位,一个身无靠山的妾妃,光有宠爱又如何。
这话,她没说出来。
。
贺元这一趟回来,连祖宅也不住,她嫌沉闷老旧,仿佛看见了阵阵盘旋的死气。
明明身在贺家本族,还在外住了旁的宅子。
到了忌日,甘清来了。
虽然身份转变,贺元与他也不大说话,她有时会想起穆俞,这个同样和尚的假舅舅,好歹还曾教过她几日。可惜,终究逃不过一死,讽刺的是依旧是谋反之罪。
贺元跪在明华与贺意的合葬之处,阮嘉想跪,贺元不许。
若明华还在,阮嘉哪能活着。
甘清念着经,贺元眼圈红了大半,她抚着墓碑的合葬名字。
“您晓得您才去一年,我就成了这般,您会不会后悔。”哽咽声落。
但贺元想,大概是不会的。
这些,她不信明华没有隐隐猜测。
与其托付别人,她却不肯自己留下。
这就是贺元的母亲。
祭拜完,贺元与甘清屏了人往前走。
脚下是丛丛野草,阳光正辣,晒得人眼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