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神秘一笑,凑上李白耳边:“也不算是自掏腰包。前几日,七娘曾给过阿耶几味药方子,从治愈五脏,壮阴升阳,跌打瘀伤,用药无一例外都有酸刺柳的果皮枝叶。阿耶也是派人在自家医馆确认了这方子的药效之后,才有此决定。”
“你不知道,坐堂的老医者们用过七娘给的方子,简直神了。”
李白听着兄长的话,怔怔看向长空中的七娘。他竟不知道,丫头片子对人性竟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
阿耶虽任侠江湖,却不是个吃冤枉亏的。
商人趋利乃是天性。
如今能与农户们双赢,一起做头一个吃螃蟹的人,才是他最为乐见其成的。
许久,人群终于闹腾够了。
李白轻咳一声,唤道:“七娘,还不快跟乡邻们说说栽种的事。”
七娘摸摸鼻子,一跃落地,奶声奶气地严肃道:“今年扦插虽然晚了些,也算赶上了尾巴。明日开始,大伙就得去寻大郎手中这样的嫩枝。这样的小苗苗扦插在地里,要不了一年就能长果子啦。”
农户们赶忙看向嫩枝,记住那颜色与形态。
七娘歪着头想了想,又道:“还有,大家要注意苗苗之间的距离,每一行的距离也很重要,盐碱地里种植还得起垄,垄高也是有要求的。”2
“唔,明日下田,我家大郎都会让人去看着,你们不用担心。”
农户们闻言,顿时欢呼起来。
李凝:“……”
什么?我自己都没听明白!
没过几日,附近两县的农户们便都在盐碱地上开始扦插起酸刺柳来。
这农活他们干起来得心应手,一个晌午过去,就能插完七八分地。从头一日开始农忙,李凝便带着特训的家仆们赶来给农户们做做示范,纠正垄高、行距和水渠开设地,成日里累得精疲力尽。
李白和七娘都没跟去。
赶在夏至之前,他们就要出发去长安了。
今年京兆府的府试定在了七月初。剑南道虽然距离京师不远,也该提前出发,去那里熟悉熟悉环境。
李客人在益州,听说七娘要走了,匆匆又赶回来,兜头就问李白:“七娘还在长身体,你还剩多少银钱?”
李白:“五万贯,够花。”
李客气不打一处来:“逆子。一年时间三十万剩下五万,长安吃喝住行都得钱,比起扬州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想让我们七娘喝西北风去!”
李白:“……”
老爷子二话不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柜坊凭证,塞到七娘手里:“阿翁留不住你,只能给你多留些钱了。出门在外,要舍得花。”
李白对阿耶的区别对待很是无言。
一直都兴奋于出门游玩的七娘,这会儿反倒红了眼,泪汪汪看着李客:“阿翁,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