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眼皮都没有抬,优雅的端起桌上的那杯茶,用茶盖轻轻拂了拂茶沫,浅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这茶有些凉了,再沏一杯热茶吧。”
“是,夫人。”
另有一个小丫鬟上前端走了那杯凉茶,迅退下。
虽然苏夫人说话很是轻淡,但在场的人心中皆是一凝,每每夫人如此说话的时候,都代表夫人这是生气了。
淡淡的话语和她周身的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
正在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老大夫终于蹒跚着走进来了,暂时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宁静。
老大夫仔细给苏晚凝和苏晚晴号了脉,又细心的询问一番,这才起身笑着对苏夫人说道:“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身子骨好着呢,没有什么大碍。”
“有劳许大夫了。”
苏夫人听到女儿们没有事,肃穆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老大夫见夫人并没有让他去给跪在地上的苏晚雨去诊脉,所以他也装做没有看见,转身就告辞离开了。
“晴儿,你们今晚到底生了什么事?”苏夫人淡淡的问道。
见母亲问,苏晚晴立马如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苏晚雨自知理亏,把身子缩到最小,始终以头伏地。
她乖巧的跪趴在苏夫人面前,大气也不敢喘,只是不断轻颤的身子,暴露了她此时惶恐的心情。
“雨儿,没想到你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头脑,还知道找你那个远房舅舅提前割断桥护栏,提前布好局,实在是好手段呢!”苏夫人明褒暗讽道。
柔姨娘一听苏夫人如此说,额头沁出一层密汗,心中惶恐,如坐针毡。
不待苏晚雨说话,柔姨娘猛得站起身,几步走到苏晚雨身旁,也“噗通”一声跪到了苏夫人的面前。
柔姨娘不停的以头磕地,苦苦哀求道:“姐姐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教导无方,请姐姐千万不要生气,免得气伤了身子,回头,我一定严加教管雨儿,让她以后不敢再犯……”
苏晚雨也不知是悔不当初还是怨恨奸计没有得逞,总之是哭得泣不成声。
她和柔姨娘不停的给苏夫人磕着头,砸得地面通通作响。
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做壁上观,没有一个人想要开口替柔姨娘母女俩求情的。
苏夫人伸出保养的极好的涂了红蔻指甲的手,端起重新沏好的茶,用杯盖轻轻拂去茶杯上层的浮沫,然后才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这才温声道:“好了!”
此时的柔姨娘额头上已经起了一个青紫的大包。
苏晚雨的头上已经见了红。
“雨儿落了水,也算是自做自受了,柔姨娘,你带着雨儿下去吧,记得回去把佛经多抄一些,多多修身养性。”
柔姨娘连声应好,就和苏晚雨重新给苏夫人重重的磕了个响头,然后带着苏晚雨灰溜溜的走了。
苏晚凝两世为人,看到母亲今日如此不动声色的处理了柔姨娘母女,才突然体会出母亲的高手段。
让她们母女俩多抄佛经,看似是很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却是个很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