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痕已经完全不能理解邢春在说些什麽、在想些什麽了。
愠怒,是愈加愠怒。
然而除此之外,却又有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出来,无法辨别,却又挥之不去。
虞子痕忍了又忍,却终是忍无可忍,扣住邢春的颈项将人拽过来,视线盯准一处,狠狠将唇印了下去。
不知所谓、满口胡言、从来没个正经的这张嘴!
他如同凌虐一般地啃噬吮咬,将之蹂躏得肿了起来,连表皮也磨破,泛出丝丝血气。
尝到这气味,他终於退开了唇,手却仍牢牢扣在邢春颈上。
「邢春,你给我听好了。」他一字一顿地道,每一顿之间都在告诫自己冷静。
方才之举,不要问他为什麽,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会突然做出来,就那样做出来了。
甚至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他想要那样做,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其中究竟,此刻他无暇深思,因为有比这更严重更紧要的事。
「我不管你那所谓责任是从何而来,总之,从今往後,若再有战事,你就在房子里乖乖待著,不准跟著我,否则我就以军法处置你,你可听明白了?」
「哦……」
邢春抬起手,指尖沿著唇缘轻抚。刺疼。
这个子痕啊……
那个时候,邢春也是茫然、愕然、讶然的,完完全全始料未及。
在最初那一刹,他并非没有过要将人推开的想法,然而从唇上传来的,在那柔软和温度之外,所传达予他的东西,让他没有做出任何举措。
其实说到底,意外归意外,但他并不讨厌这个人的碰触,连他自己也有些出乎意料的,半点也不……当然,疑惑也是不可能没有的。
「那,刚才那样──」
他眨眨眼,一脸无碍的笑,「不知与军法又有何关系?」
「……」
虞子痕骤然语塞,脸上的怒气狂气稍稍散了,再想刚才,也知道甚为不妥。也许应该找个解释……然而,真的解释不了。
「没有关系,又如何?」
懊恼地冷哼一声,未等邢春接话,又厉色道,「打仗不是玩闹。你以那种玩闹心态上阵,有几条命都不够死!无论你是什麽人,从前做什麽,现在,你既已追随我,便是我之人,我定要保证你的安好。」
「哦?」
邢春低低笑,若有所思地盯著虞子痕,「我,是你之人?不过是帮你送了一次讯,陪你上过一道战场,在你之处住了一段时日,便算是你之人了麽?」
未曾想过邢春会对此提出质疑,虞子痕面色骤然冷冽,说不出的愠怒涌上心来,恻然道:「怎麽?你是想说,你不过是暂且寄居在此,与我虞家……与我虞子痕,并无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