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容凌从洛杉矶出?差回来,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接,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小姑娘捧着书咬着笔杆子趴在书桌前?做笔记。
小小的人儿,穿着那身他给她?选的兔耳朵睡衣,远远望去毛茸茸的一团,只在上面露出?一颗饱满漂亮、怔忡可爱的小脑袋。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那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保存到私密相?册里。
钟黎听到声音就跳起来了,扑过来抢他的手机:“你拍了我什么啊?!”
他轻而易举就将手机举到很?高?的地方,任她?怎么扑、爬、捞都?无济于?事。
“我要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告吧,我把法院电话给你。你要哪儿的?中级的还是高?级的?院长电话我也有。”他难得这么不着调,用?一副玩世不恭的子弟口吻调戏她?。
钟黎气愤地停下来,过后又红着脸藏起了身后的资料和试卷。
容凌将摊开的手掌递到她?面前?,招了招。
她?不理他,目光别开。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面前?,静静的,一动不动。
她?到底不是他的对?手,又涨红着脸将资料掏了出?来。
容凌戴上金丝眼镜看了会儿,说:“这份不太适合,我让人给你换一份吧。”
“……为什么啊?”
“教材过时了。你知道每年考什么吗?每年都?在变。”
这方面他自然是行家,钟黎选择无条件信任她?,虚心点头。
翌日容凌就给她?找了几个老师。
他从来不干涉她?学习什么、拍戏之类的事情。她?也知道在他这样的人眼里,不管她?是清北高?材生,还是大字不识的白丁,其实?都?无本质区别,美貌是门面,学识是锦上添花,更?能?带的出?去罢了。
但她?还是希望能?在他心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当然,并不全是如此。
其实?再傻她?也明白,他不可能?和她?这样的人长久。
能?多学点儿东西,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也许,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跟他相?处久了,钟黎觉得容凌还是挺好相?处的,虽然工作很?忙,她?给他发消息他忙完了都?会回复,生气也不会莫名其妙地生闷气,有事一定会问?她?。不过,他俩的认知确实?相?差很?大,很?多她?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金钱上的损失在他看来都?是很?小的事情,哪怕金额再大。
年前?他给她?投的一部电影扑街了,请了一帮大咖,最终票房只有9亿多,还倒赔了几个亿,她?觉得她?肯定要完蛋了,那天?晚上旁敲侧击地问?他,想着他会不会把她?扔回大街上继续吃灰。
彼时他在写?一张过年贺卡,垂着眸子写?完了才问?她?:“是啊,赔了这么多,怎么办呢?把你卖了好不好?”
钟黎看到他抬眸时眼底流泻的笑意,才明白,他又在逗她?。
容凌到底多有钱多有社会地位呢?钟黎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概念。她?陪他去美国时,是N州州长的座上宾,州长夫人亲自带着她?出?去玩,赠予她?一枚无烧鸽血红宝石戒指。
她?和他一道去贝宁那边的分?公司见合作伙伴时,对?方临行前?笑着送了她?一箱土特产,希望她?替她?在他面前?“美言”几句,用?的一口纯正的中文,甚至比一些本土人还要标准些,给予了充分?的尊重。那箱子蛮沉的,她?还好奇是什么呢,回头一打开,发现是一箱金砖,吓得她?魂飞天?外,忙捎回去了。
诸如此类想要跟他攀交情的人很?多,有合作的,有希望跟他合作的,也有单纯想要攀上这一层关系上他这条船的,她?因此成为媒介。哪怕他把她?藏得很?好,总有神通广大的人探听到她?的存在。
她?知道他们并非真的想要跟她?交朋友,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她?总是尽量小心,不收他们给的东西。
她?记得他跟他说过的话,她?想要什么都?可以从他这儿拿,不要随便收别人的任何东西,那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一直铭记在心。
他这人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但并非紧绷的那种状态,每个礼拜他总能?抽出?时间陪她?去玩。但也并非单纯地玩,而是邀请一些看似普通实?则大有来头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