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这是我生来便有。”
“那就是胎记?”胎记也能长得这么华丽,小文还是头一次见识。
他耸耸肩,更加想当然地道,“连胎记都是蝴蝶,你自己说,你不是蝴蝶还是什么?说不定啊,上辈子你就是蝴蝶,这辈子本来还想做蝴蝶的,可是一不小心,投错了胎,没能做成蝴蝶,只好在身上长了一个蝴蝶样的胎记……哇!说起来,以前我也做过蝴蝶,没准那时候我跟你就认识的呢……
“……”
听对方尽说些没头没脑的傻话,尚慈面无表情,却益发显得一双星眸深不可测。忽然,他扣住小文的手腕使劲一拽。小文猝不及防,“咚”一声跌跪在地。
膝盖摔得生疼,最怕疼的小文顿时龇牙咧嘴:“你怎……”
“嘘。”尚慈却闭上眼,声音压得极低,“东边方向,有人正往这边来,有意隐匿了行踪,定是打算窥视房内。”
“呃?”对方突然这么正经,小文一时也忘了气愤,下意识地压低嗓门,“是什么人?”
“公主派的人。”而且,功夫不错。
想不到她还是不死心,疑心也着实不轻,竟派人来夜探“灵堂”。
“喔……”小文马上思索起来。
其实小文的脑子并不是笨,只是比较少思考,就算思考也只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所以他的反应时常会有点慢。
不过偶尔他也有不迟钝的时候,比如眼下,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再想起先前历经的情况,他难得地有了些危机意识。
那位公主殿下,他惹不起。
东边,也就是他的背后,窗户虽是关闭着,但那窗纸要捅破很容易。他跪着移动到床头,以身体挡住尚慈的脸部,小小声问:“那我该怎么办?”他知道这人要做的事就是装死,那他呢,就在这里傻跪?
闻言尚慈静默少顷,下旨:“哭。”
“哭?”
“对。”
“这个……”小文困扰地皱着脸。说来,他现在是个“未亡人”。最符合他这身分做的事,也就是哭。可是——
“好端端的,我怎么哭得出来呀?”
话音刚落,被对方掌控着的手腕骤然一痛。剧痛,痛得他差点就掉下泪来。
怨怼陡生:“你——”
“哭,听话。”尚慈仍旧闭着眼淡淡道,说话时毫不颤动的眼睫,有种说不出的沉静,和……诡异。
“我赏你哭。”他说。
“啊?”
“哭出眼泪,赏一锭银子。嗓子哭哑,两锭银子。哭到昏厥,三锭银子。”
“……”那还犹豫什么呢?
哭!狠狠哭,用力哭,往死里哭!
“呜呜,你死得好惨呐,死得好惨呐……好惨……呐……”
有赏银做动力,眼泪马上就挤了出来,可还没哭一会儿,他便看见对方眉宇间隐隐浮现出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