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慈抬起视线,脸色淡漠下去,问道:“什么事?”
“刚刚收到消息。”项恩走上前来。固然好奇心有之,但当前还是正事要紧。
“公主及其侍卫队不出三日便将到达山庄。”
“嗯。”尚慈颔首,“就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
“说。”
“公主此番到来,将要同庄主成亲。”
“……我已‘死’了。”
“不错,公主也是知道的。”
尚慈皱眉:“你的意思是……”
“公主执意要嫁庄主。”项恩顿了顿,补上关键的一句,“不论生死。”
“荒唐。”尚慈不悦,“皇上皇后岂会由她胡来?”
“不由她又如何?”
项恩一笑,“她不日便到,而皇上皇后都远在皇城,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她若先斩后奏将事情办了,谁又能奈何?”
“……”
“啧啧,原以为公主只是骄纵任性,想不到却如此长情,对庄主真可谓一往情深,难能可贵呀!若非造化弄人,其实又何尝不是一段良缘呢?”
“是么?”尚慈露出微笑。
项恩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目测距离大概安全,这才长吁短叹起来:“唉,想来也是皇后对公主的婚事逼得过紧,才让公主如此孤注一掷。与其同一个见也没见过的陌生人联姻,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活着时不能在一块,便是死也是那个人的鬼,总算也不枉此生——公主泰半是这样想的吧。”
“你呢,又是怎么想?”尚慈问。他瞭解项恩,此人不会平白无故说那么一堆风凉话。
“呵呵。”薛世笑得谦虚,“我想,以公主的性情,既然她有此决意,旁人要劝止只怕很难。”
而这件事,却又是非得阻止不可的。
兄妹成婚,荒唐之致,哪怕只是冥婚。皇后若得知,定会气得短寿二十年,何况尚慈也不愿负了妹妹的下半生。
“所以现今之计,唯有抢在公主之前,庄主先与他人成亲。公主身分尊贵,冥婚已是万不该,总不可能还做个妾室。”
闻言尚慈陷入沉默。
而沉默到现在的薛世却插话:“仓促之间,到哪儿找个新娘子来?”要愿意陪同做戏,要能守口如瓶,相貌也不能太差——公主肯定会要看,还有……
“找?”项恩笑了,“还用找么,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
“……”
跟随着项恩的视线,另外两人的视线落在同一处地方,同一人身上。此人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真难说这算是幸福或是不幸。
“他?”薛世迟疑。这小子倒是不难收买,长得也算清秀,只是,“他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