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王初阳包着木板的腿,哑哥儿心疼得直掉眼泪,连忙摆手问着伤得到底严不严重。
“阿么,伤得不严重,那石块儿不大,杨老爷立马请了大夫到府,医得及时,还嘱咐那大夫按时到村里给我换药,只是这个把月我这腿不能活动,要劳您和爹照料着。”王初阳安抚着哑哥儿道。
哑哥儿颔首,比划着让他安心养伤,别想太多。
听闻王初阳受伤的消息,赵时桉火急火燎的赶来,瞧着他腿上紧紧缠着的布条,心中亦是一疼,在他眼中,王初阳很是高大,每次他闯下祸端,王初阳都能替他摆平,从来没有这般过。
“你都不考虑自已的吗?那石块儿砸下来,得多疼啊。”赵时桉泪眼婆娑的凝着王初阳道。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杨府的岚哥儿还小,伤到他可不得了。”
赵时桉瞬间变了眼色,吃味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岚哥儿。”
“桉哥儿,岚哥儿才是个七岁的娃娃,你与他计较什么。”王初阳简直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时桉在王家一直待到了日落,才依依不舍的别了王初阳回了家。
是不是很没用
赵时桉特地绕路去买了几根排骨,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他打算回去熬汤,再端去给王初阳,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李元事多,剁好排骨熬上汤后,便去忙了别的活计,嘱咐赵时桉隔会儿功夫去灶房瞧瞧。
熬汤用的是小炉灶,灶中燃的是木炭,不用勤添着柴火,赵时桉撑着下巴在炉灶前守了一阵,见砂锅的汤不似之前那般烧得开,就想着再添些炭。
他未盖锅盖,虽然找了两块布巾垫着两侧的锅耳,但还是被迎面扑来的热气腾的失了手,砂锅摔落在地,洒落出来的热汤难免被浇到了手上,赵时桉不禁吃痛叫出声来。
高宴清闻声,赶忙去了灶房,瞅见赵时桉被烫红的左手,立马往木盆里舀了一瓢凉水,将人拉了过去,让他把手浸没在水中。
“姥么,疼。”赵时桉抽噎着道,虽然被热汤浇到的地方及时浸在了凉水中,但依旧是不好受。
赵云程和徐言其去镇上看牛,现在还未回来,高宴清上了年纪,腿脚不好走不远路,他安顿赵时桉不要乱动,急忙到田家寻了田文,让他帮忙去请了郎中。
张郎中年岁已大,家里长子继承起了其父的衣钵,村里人都称呼他为张小郎中,听闻是烫伤,他特地拿上了药膏,背着医箱随田文走了一遭。
赵时桉的伤处不大,张小郎中替他上好药,又缠上了纱布,嘱咐他这几日注意着些。
赵云程和徐言其回来时,见着赵时桉被包扎起来的手,连忙问起事情的始末。
“阿么,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就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赵时桉啜泣着看向徐言其,言说道。
瞧着赵时桉这般模样,徐言其心中一痛:“不是这样的,桉哥儿怎么会没用呢,阿么和你爹可离不开你,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家里的开心果,阿么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已。”
赵云程抿嘴坐在一旁的椅凳上,他最不擅长安慰人,听着自已宠大的孩子说出这般言语,心中百感。
直到夜里,赵时桉的情绪还很颓唐,徐言其怕他一个人乱想,便陪他宿在了厢房。
“阿么,有你在身侧,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我歇在你和爹的中间,还必须握着你们的手才能睡着。”
徐言其轻笑着道:“难得你记的这么清楚,手还疼吗?”
“好些了。”赵时桉的左手不敢随意动弹,他少有这样板正躺着的时候。
徐言其知道他手疼睡不着,便和他悄声搭着话,渐渐的赵时桉有了困意,阖眼睡去。
屋外蝉鸣不断,窗下突然传来几声轻唤,徐言其自然听出了赵云程的话音,他起身瞧了一眼熟睡中的赵时桉,见他没受其扰,披起衣裳下了炕。
“孩子刚睡着,大半夜的你这是作甚?”徐言其蹙眉回身合上了屋门,压低声问着。
赵云程倒显得十分委屈:“既然桉哥儿睡着了,你就跟我回卧房吧,咱俩成婚都快有二十个年头了,从来没分房睡过,你不在我睡不着。”
闻言,徐言其狎笑出声,他掩开道门缝瞄了眼炕上的赵时桉,见他安然地酣睡着,便和赵云程回了卧房去睡。
清早赵时桉醒的迟,没见到身旁的徐言其,还以为是他早早起了身,从未想过他爹会趁他睡着后,半夜过来将人喊了回去。
“元婶么,我还是和你学学做饭吧。”现在的手还伤着,赵时桉倚在灶房的案旁,仔细瞧着李元做饭时的动作。
昨日的事儿,李元心里很是愧疚,若是他一直守在灶房里,赵时桉就不会受伤了。
“这事儿不怪你,是我平日里娇养惯了,连一些小事儿都做不好。”赵时桉突然就明白了徐言其的苦心,他扬着笑脸道,“打今儿起,我会踏实的学些东西,元婶么你多教着我。”
“嗳。”李元哪能不应,在赵家待了十几年,他早已融入到这个家里,几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了解他们的脾性,赵时桉这是真的懂事了。
因着手上的伤,这几日赵时桉没去王家找王初阳,而王初阳偏偏在和赵时桉订婚后出了事,到了村里一些碎嘴的婶子夫郎的嘴里,慢慢生出了闲话来,克夫的帽子硬生生的扣在了赵时桉的头上。
哑哥儿尽管气愤,奈何自已说不出话来,无法和拿着闲言的婶子夫郎对峙,憋屈的回屋直和王大壮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