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也不计较谢远为了历练苏容,致使她今儿受了这么重伤的事儿了,只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养伤,不要多思所想,养伤最忌多思多虑,有什么天大的事儿,等你养好伤再说。”
言外之意,你的身世,南楚王后的麻烦,还有太子燕回声那边,都要推后。
苏容点头,“父亲放心。”
苏太守本来不太放心,但余光扫见赵嬷嬷,顿时放心了些,嘱咐赵嬷嬷,“嬷嬷,你一定好好盯着小七养伤。”
赵嬷嬷笑着点头,“大人您放心,老身会时刻盯着七小姐的。”
她卖身只卖给了苏容一人,对谢远或者苏太守,任何人面前,依旧自称老身。
苏太守点头,又对苏容道:“你母亲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儿,你的身世,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些年,她心里大约是有些猜测,不过我没说过,她也没问过。”
他看着苏容,“不管南楚国内目前是个什么情形,不到万不得已,你的身世便不能张扬。”
“我知道。”苏容点头,她娘当年的死,让大魏理亏,让大梁获利了,若是一旦大魏知道她娘当年假死,那么,两国之战,怕是又要爆发了。
她看着苏太守,“但母亲不是外人,以前瞒着她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我已知道了,便让她也知道吧!”
她想了想,又道:“至于大哥,他要进京科考,免得为我忧心,还是瞒着他吧!其余的姨娘姐姐们,她们胆子小,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己的事儿,便不必她们跟着胆战心惊了。”
苏太守颔首,“好,待回去,我就让你母亲来看你。至于行则,他聪明的很,不日就将进京,若是不见你送行,怕是会猜出你出事儿了。”
“您想想法子?找个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让他相信?”苏太守摇头,“怕是瞒不过他。”
“瞒不过就算了。”苏容道:“没准还能激励大哥奋发向上将来有能力保护我呢。”
苏太守诚然地点头,“也对!”
又坐了片刻,眼见天色已不早,苏太守说明日再来看苏容,便离开了。
赵嬷嬷在苏太守离开后,伺候苏容喝水吃饭喂药,妥贴至极,苏容感叹,“嬷嬷,您也太贴心了,没想到我还能享受到您这般的伺候。”
不愧是伺候太后的人。
赵嬷嬷笑,“老奴倒是不想以后都这般伺候七小姐,您这伤真是太重了,大夫走时说要看着您今夜别发热,若是发热,危险的很。”
“放心,我身子底子好。”苏容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就是流血多了点儿,虚弱了点儿,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更甚至因为来杀她的那些杀手都被她反杀了,相反,她心情还很好。
赵嬷嬷笑着点头,但心里却有些心疼,身子底子好,都是锻炼出来的,说明没被娇养。若没有当年的事儿,若珍敏郡主一直好好的嫁人生子,以她的身份,是应该被娇养的啊。
二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赵嬷嬷探头往外一看,见是大夫人与苏行则,她了然,低声说:“是大夫人和大公子来了。”
苏容叹气,来的这么快。
赵嬷嬷还没迎出去,大夫人便冲了进来,一眼所见苏容被裹成了粽子躺在床上,因失血过多,小脸苍白,没有血色,大夫人的脸又白了几分。
苏行则没如大夫人一般冲进屋,而是停在门口,出声询问冲进屋的大夫人,“母亲,我可否方便进去看七妹?”
“进来吧!”大夫人来到床前,见苏容没有不方便,出声回答苏行则。
苏行则便也挑开帘子,迈进门槛,看到苏容的模样,脸色也微变。
“听你父亲说,你伤的重,我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口中说的伤的重,竟然是这般重。”大夫人本来觉得自己对苏容经常打架受伤都免疫了,没想到她还能让她被吓住,“这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儿?才被裹成了这个样子?”
“您别看大夫包扎的严重,也就是伤了表皮而已。”苏容往轻快了说。
大夫人不信,转头问赵嬷嬷,“嬷嬷,你来说,别糊弄我。”
赵嬷嬷看了苏容一眼,诚实地说:“伤了八处,有两处比较严重,不过大夫说了,没伤及根本,仔细养着就行,不会落下病根。”
大夫人松了一口气,“不会落下病根就好。”
她看着苏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片刻后,只叹了口气,“我们来的匆忙,没听你父亲仔细说,但无论如何,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生是咱们苏家的人,就一直是咱们苏家的人,别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觉得不是咱们家的人了,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