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二人无视的立花介终於还是按捺不住爆发了“你们俩是白痴啊……哪里有这样讲自己的队友的。你们到底明不明白现在乐队的处境。”
“处境就是雅人要被迫离队……”沈皓把手机放到茶几上,冷冷建议。“那我们都直接解散好了,反正我的钱挣得也差不多了。”
立花介听完,头顶窜起了一团烈火,sara马上也点头,“嗯……我也不想唱了。一直唱好无聊呢,我想生儿子了……”
桌上的杂志猛地也被立花介掀落了,他站起身,优雅地把手插进裤袋,冷笑了几声,问“沈皓,你这个月的房贷车款贷还了吗?”又把头转向sara,“生儿子,生完儿子你拿什麽养他……”
对面本来毫不在意的两个人听完脸色也开始凝重,房间里一阵安静,半晌,沈皓醇厚的声音不带一丝开玩笑的成分,“如果公司非要雅人离开,那我也不弹了。”
10
休息室的巨大玻璃门来回晃动,发出阵阵响声。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一起朝门口张望,门外空无一人,可是外面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沈皓起身,高大的身材几步就跨出门外,张口大喊“雅人……”,话音未落已看见雅人快速闪进电梯的身影。冗长的过道又回复一片平静,尽头的窗台流淌进冰冷的空气,带起冷风,迎面吹拂到沈皓的脸上,剑眉星目的俊美容颜浮现出担心。
沈皓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雅人会怎麽选。乐队,真的办不下去了吗……他靠到过道的墙上,拿出香烟,伸手到裤袋里摸打火机点火,同时也摸到了裤袋里的软性毒品。是昨晚雅月来他的房间给他的。雅月吸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以为雅月只是玩玩,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离不开的地步。用毒品来麻痹爱上自己孪生哥哥的痛苦……
沈皓嘴角牵动,低声骂“白痴……”
sara走过来,并排靠到沈皓旁边的墙上,带有把握地说,“真的走到尽头了呢。雅月那种脾性,绝对不会允许雅人离开他。”
“嗯……娱乐圈确实不适合他们。”沈皓吐出长长的烟圈,声音略带惆怅。
“那你呢?”
“诶~~~?”
sara牵起他温暖厚重的左手,仔细观看掌心的纹络,几秒後感叹“沈皓命犯孤星,注定要终老一生呢……”
正在沈思的沈皓也懒洋洋地回答“sara小姐长了一张寡妇脸,注定要做单亲妈妈呢……”
一说完两个人就开口大笑,直到眼角带泪。sara的身子顺著墙角滑落,终於收住那难堪的笑容,失望地问“我们真的不能拥有普通人的生活?”
“啊……”沈皓拧灭烟头“可以,只是付出的需要更多。”
sara睁大描过淡蓝色眼影的眼睛,眼中微光闪烁,不认命地问“为什麽?”
“哈哈哈……”沈皓大笑,“小姐,人家坐办公室一个月三千块,你唱一只歌五分锺三万,你想要普通人的生活,黑色笑话不会讨人喜欢呢。”
“切……”
空旷的过道里只有两个人打闹的声音。都说娱乐圈亮丽光鲜,可是谁人又知闪亮的星背後其实是无尽黑暗。
雅人在东京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行走,内心一直思考著刚才在showti的休息室听到的那些话。今早在摄影棚遇见独自拍写真的雅月时他就该猜到事情一定会是这样的。
乐队不可以解散,雅月应该继续在舞台上弹奏出美妙绝伦的吉他乐声。沈皓刚跟旧情人重逢,不该在这个时候因为解散而被媒体发难。sara未经世事,绝对不适合走入社会。还有立花介和经理人对savggrace的辛苦照顾。
是时候离开了。就算没有他,乐队也可以唱响国内外,大红大紫。
长期以来,他只是在陪自己那个任性的弟弟玩游戏,你玩我也玩,你弹我也弹。不料这个游戏却成为了两个人的恶性循环。
街灯亮起,照得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店象似童话里小矮人的房子。傍晚的通勤高峰带来人山人海的上班族,满脸倦怠地拎著公文包匆匆返家。
雅人一脸颓丧的被人潮推著走,迷失了方向感。
走到一处宽阔的广场,四处无人,他坐到台阶上,依稀在暮色中辨别出路旁的白木兰花树。空洞的枝丫在凛冽寒风中上下摇曳,春天时节这些树大概会开出一树洁白的绚烂花朵。还记得雅月曾在自家庭院里的白木兰花树下第一次温柔亲吻他,温情委婉地对他说“哥哥,我喜欢你……”
那个时候,他以为雅月的喜欢是兄弟感情。这个时刻,他以为雅月的喜欢是习惯占有。
“月。”雅人轻声喊出弟弟的名字,在心里做出告别的决定。
下一次,不管时光怎样旋转,他将不再继续做那个纵容弟弟的哥哥了。
眼角湿润起来,干燥的寒风把眼泪也吹出来了。自己好傻。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应该欢天喜地地去找经理人拿遣散费,回s城找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结婚,让那个“吃火锅”的美梦成真。从今天起,他自由了。雅人偏转头,单手著地衬起身子,起身要回酒店。
几道白炽灯光闪耀在他脸庞上。他拿手遮住眼,连续的镁光灯交替著折磨他睁不开的双眼。性格温和的他也不禁微愠,“够了……你要拍几张?”
雅人不停闪躲,可是对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顾及乐队最近在诸多娱乐周刊报纸上的负面形象。雅人上前想要抢走女记者手上的相机。
“诶~~~~”女记者躲闪著雅人抢夺的手,“江雅人原来这麽耍大牌,拍照都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