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时间怎样旋转,江雅人还是那个愿意为江雅月倾尽所有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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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星维坐在黑色房车的驾驶座上,脸上全是焦急之色,担心地望著前方的一片废墟,等待顾裕的出现。
那一天,顾裕抓了狂,习惯掌控全局的顾裕被人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怎麽劝说顾裕都不理睬,非要以最不理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顾裕出三百万买江雅月的双手。
三百万对顾裕来说完全是小数目,捐给慈善机构资助贫困学生或者国际难民都嫌少。可是这笔钱却可以完全毁灭一个年轻人的人生。
王星维在几次机缘巧合中见过江雅月,虽然从未和雅月直面交谈,可是雅月是一个什麽样的年轻人王星维早已略知一二。雅月的骄傲全是因为自己擅长弹吉他的那双手,如果失去了那双手,大概这个年轻人也没有什麽未来和明天可以谈。
一直以来,顾裕都喜欢在生意上耍手段,不过从未采用过这样下三流的手腕。王星维不知道顾裕和江氏兄弟之间到底在纠缠些什麽。
唯一明确的是顾裕越陷越深,最後绝对不能够全身而退。
片刻後,顾裕从肮脏的小巷子里走出,手上,脸上全是血。
几天前,他雇了一帮道上的乌合之众去绑架雅月。整日嗑药酗酒的雅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经常光顾的pub,轻而易举地就被人带走。
顾裕走进车里,王星维从车前端的後视镜里看到他神色严肃,脸上还沾有大量血迹。这几天,顾裕都是这样从巷子尽头走来。
“去医院。”顾裕拿出医药箱,抽出绷带,慢条斯理地包扎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刚才让那只禽兽跪下求他,那只禽兽不但不肯,还张嘴咬破他的手指。
消毒酒精淋在血淋淋的伤口上,顾裕也不觉得痛,眼神木然地透过车窗看著前方,思考该怎麽折磨那只禽兽。那只禽兽仿佛不知道痛,就算让他死也无济於事,死太便宜他了……
顾琳今年才十九岁,尚且停留在迷恋hello kitty的年龄,顾裕身家好几千万,可是身边却从来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顾琳是他唯一的亲人,商场太过艰辛,日夜要披荆斩棘,回到家面对顾琳时候才得以卸下防备。
顾裕还等不及为她挑选一个完美的丈夫以托付终生,顾琳就惨糟人蹂躏,闹得满城风雨,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人……
眼下,顾琳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情绪极度不稳定,又哭又笑,连他这个唯一的哥哥都不认识。
酒精淋湿了顾裕双手,顾裕完全不知,恍然若失,思绪飘得很远很远,这一切难道是因为他们兄妹太不自量力,引狼入室。
想到这里顾裕立刻打住,顾家没有错,也不是懦弱的那一方。现在江雅月在自己手上,自己要他死就死,要他生就生。
“少爷……”许久,王星维都没有掉转车头,“少爷……”王星维又再唤了一声。
“什麽事。”坐在後座的顾裕把空了的药用酒精瓶扔回药箱,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小姐要求出院,回加拿大。”
“……”顾裕眼神流露出一丝意外,不知如何作答。
“今早我去看她时,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还有,她要求……”
顾裕欠起身子,拿纸巾大力抹掉脸上的血迹,问“她要求什麽?”
“要求你不要为难江雅人和江雅月。”
“办不到。”顾裕立刻斩钉截铁地厉声拒绝。
王星维叹气,何必去跟他们纠缠,他们没有理智,也不会计较因为自己的鲁莽需要付出的代价。
“马上去医院……”
连日来,顾裕每天上午不再去报馆,而是径直来这条又脏又臭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有一间小屋,里面关了一只禽兽,顾裕每天都会来暴打他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鲜血淋漓……
顾裕让他在自己面前下跪,跪下来服输,跪下来道歉,可是那只兽从头到尾都不屈服,反而嘴角一直含著笑,表示他很享受。
王星维开动车子,黑色长型房车缓缓消失在与之极不协调的陋街僻巷。
巷子尽头的小房子内雅月双手双脚被缚,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被铁链拴在墙角的废弃水管上。蹲靠在墙角的他混身是伤,血还在簌簌滴下……
在近五天内,他每天都被顾裕和看守他的几个流氓轮流著暴打,身上血肉模糊,皮肤淤青泛紫,伤口化脓流水。
此刻正因为没有穿衣服,还有体内发作的毒瘾,身体毫无节奏地瑟瑟发抖。寒意遍布全身,雅月最怕的是寒冷,更怕没有那个人在身边的寒冷。
雅月抖著干燥发白的嘴唇要求要喝水,一个看守他的流氓听到後上来把廉价白酒直接淋在他的伤口上,变态地怪叫“喝……酒吧……”
酒精渗进伤口和神经,雅月痛得如万箭穿心……
“这麽高级的货色,不知道插进去什麽感觉,肯定比插女人还要爽。“
“听说你是新生代明星呢……”猥琐的男人扣住雅月的下巴,端详雅月的脸,那张脸即使因为伤痛和毒瘾的折磨已经扭曲得变了形,还是美得无与伦比。“真是美……“
男人的口水都掉了三尺长,身後的搭档啜了一口酒,好心劝道,“想活命就不要碰他,不要节外生枝。”
男人一把将雅月的头丢开,失望地走了开。雅月的後脑勺碰在石灰墙上,又多出一个渗血的伤口。
“什麽时候砍他双手,顾先生到底怎麽想,我们几个还要在这里守著他多久?”
“谁知道……大概顾先生还没玩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