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从名牌大学毕业的金牌律师,周姿浑身充满正义感,身披法袍,那样神圣不可侵犯,竟然被飞龙用肉体虐待的方式占有。
『正义律师』四个字对周姿来说,绝对名不虚传。除了飞龙,香港很多黑帮头目都是他打击的对象。维护正义的感觉似乎很让他快乐,他一次次去招惹那些宛如豺狼毒蛇的黑帮男人,全然不知鲁莽的自己已经身处黑暗中。
飞龙有自己的事务要忙着运作,尽管在香港势力可以庞大到无孔不入,但不可能绝对地只手遮天。
香港有很多兴风作浪的帮派,人心难测,势力难控。
去年冬天,一匹以「百无禁忌」在黑道上闻名的豺狼就看上了周律师的小命。就算被告知周律师是飞龙的人,那豺狼也故意惹火上身地对他下了毒手。
在清晨独自去上庭的高速路上,周姿驾驶的黑色宾士轿车失灵,疾飞出加速道,撞上路边护栏后翻车。若不是临时反应快速,及时爬出车子,周姿早就会被在几分钟内发生的车子漏油爆炸炸得尸骨无存。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他已经是昏迷不醒。
在周姿住院的半年里,飞龙一直守着昏迷的他,但他根本也不是飞龙名正言顺的恋人。在他出意外之前,飞龙只是被他看做一个强暴了他的衣冠禽兽,即使用各种浪漫方式跟他示爱,他也不觉得那是爱。
十岁就入帮跟着飞龙的程煜一直在旁看着飞龙的所作所为,了解关于飞龙的一切事情。近乎是一种寂寞的了解,因为深爱着周姿的飞龙永远不会回应他的这份了解。但程煜也一直对飞龙忠心耿耿,他早已将飞龙当成了自己的唯一主子。
混黑道的男人大都是些凶残至极的野兽。在黑帮长大的程煜从来没有看过飞龙这样大义凛然的少主。程煜敬重飞龙如敬重修罗神。不管周姿是不是已故老帮主的儿子,程煜都不会维护他。此刻程煜所在乎的只是飞龙的安危。
程煜从来都认为周姿太不识好歹。如果没有飞龙以养子的身份进他们刘家的门,现在身处险境带领飞龙帮的人说不定是他;如果没有飞龙默默守护他,他那大律师的名号也不会那么响亮,搞不好早就因为惹怒黑帮的凶残人物而丢掉了小命。
飞龙爱与守护他那么多,他却毫不领情。在失去记忆前,他所想的全是如何扳倒飞龙。现在,飞龙将失忆的他接回家中悉心照顾,温馨守护,这个世界上简直只有他才会享受到飞龙这温柔多情的一面。程煜无法不嫉妒。
「知道吗?其实长得漂亮的律师有很多,太子不必只为这一个做困兽之斗。」程煜劝诫飞龙。「如果你喜欢周律师这种类型,我可以安排很多个来伺候你。」周姿的特别之处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刘原的亲生子罢了,程煜深以为。
但,「可漂亮得让我夜夜失眠的只有这一个。」飞龙很快就毫不犹豫地声明周姿对他的专属意义,「不仅因为他是阿爸的亲生儿子。」
「真是想不到你对他已经是这种程度了。」程煜听完只得无奈地笑,「我知道了,我会替你好好安排这次日本之行。交给我。」
「有劳。我先回去了。」又从烟盒里抽出第二根香烟来抽的飞龙喷了一口烟圈,拿起搭在沙发椅背上的外套,准备要走。近来他总是很早就回住所。因为他很放心不下周姿。
「对了,早上何衍又派人来问你拿周姿手上的磁碟,不然他不能保证不会再出手。」程煜想起这件飞龙必须放在心上的事情。
那张磁碟是香港两大帮派共同犯罪的证据,也是周姿出交通意外的根本原因。周姿的交通意外是何衍一手制造的,何衍是个穷凶极恶得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恍如禽兽,是一头名副其实的豺狼。程煜认为飞龙一定要对这只狼做足十二万分的防备。
「哼,告诉他不要妄想了,再等一百年都拿不到。连我都不晓得在哪里。」飞龙装作也不知道磁碟在哪里的冷淡样子。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拿出来给一个杀害了他深爱之人的豺狼。
「那他下个目标就是你了,不会再是周律师。」程煜笑笑地预言。
「让他尽管放马过来,我正好跟他把所有旧账一起算完。」飞龙摘掉嘴角的香烟,在水晶烟灰缸中拧灭烟头,一口喝干杯中残余的vodka,穿上大衣,走出别墅。
程煜看着男人离去时的背影,估量在这个世界上,他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要得到了,应该就会快乐一点吧,不会抽这么多烟,拧这么多的眉头。
窗外有雨的暮春。傍晚,飞龙开着自己特地派人安排的黑色本田车在道路交叉口等绿色信号灯的放行。
为了让自己在周姿的眼里看起来更像一个中产阶级生意人,飞龙连车子都换成这样的中档类型。为了周姿,飞龙似乎什么都肯做。近来,他每天都告诉周姿自己外出去公司上班,实际上只是回自己在南郊的别墅,在那里跟程煜一起处理帮中事务。
自从将周姿接回来后,飞龙就这样扮演着这个服装公司的小社长角色,渐渐地要为这个普通角色沉沦。他时常幻想,如果他是个普通男人,搞不好就可以让周姿爱上他。像现在这样,让周姿完全地信任他与依赖他。这种信任跟依赖让飞龙再一次体味到幸福的滋味。
四岁就被刘原收养回家、宣布是帮中「太子」,担负帮会重担的飞龙从来没有感受过任何温婉的幸福。如果有,那也是小时候将四夫人的儿子抱在怀中,看他啼哭与欢笑,那么单纯与天真,可爱得让飞龙将他抱起后,就爱不释手,心满意足地将那份感觉定义成感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