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票藏起一张,喊他一句:“沈律师,真巧。”
这俗套的打招呼。
季珂在心里推翻自己套近乎的俗套方式,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冒出细汗。心跳也因为突然的相见变得欣喜。
他抬头,“季珂,你也来看画展。”
季珂晃了一下手里的票,“你也一个人?”
“本来约了…”他顿一下,无奈耸耸肩:“现在一个人了。”
他手里的票皱皱巴巴。大概是,被捏皱,又被捋平。
季珂偷偷呼口气,指了一下里面,“那…我们搭个伙?”
沈淮序定了一下步子,回头看了眼,许久才温声回答:“也好。”
“那…走吧!”季珂声音不自觉的扬高,唇角压住不住笑意,空气里吹来甜丝丝的味道。
她紧紧按住自己的手,防止它们因兴奋不受控的乱晃。
“这些年,你还画画吗?”沈淮序跟她之间隔着半块瓷砖的距离,他的声音在右侧传来,如空谷幽泉,清冷又动听。
只是,他怎么知道?
“…画画?”季珂的脸有点热,说话开始有点乱。
两人进入画展,沈淮序开始放缓脚步。
“不记得我了?”沈淮序侧眸望着她,眼底透着一丝失望,“我们可是同一个高中的。”
他竟然记得。季珂呼吸一滞,不知该做何回答。
见她半张着嘴不说话,沈淮序无奈的笑了一下,“师妹很没良心啊。”
这控诉!
季珂莫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那张骂褚驭超级利索的嘴,一下子变得愚笨起来。
“没…没有。”季珂慌乱的挪开视线,扭头看着墙上的一幅名叫《月光》的画作。
画作画的是什么,她一下没看进去。
她的记忆像幻灯片一般,一帧一帧的在脑海里闪过。
那时候,季珂读高一,沈淮序读高三。
刚开学没多久,季珂第二天偷窥沈淮序画画被他发现。那时,他的那幅《向日葵望月》已经完成,色彩和构图都非常出色。
当时,学校就有传闻,说沈淮序考中央美院一定没问题。
季珂对他那幅画很痴迷,顶着中午的大太阳偷看了很久。季珂羡慕他手上画笔、桌子上的颜料、脚上的阿迪达斯,以及他家里的条件。
他可以随意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而自己不行。
季珂想得入神的时候,眼前的窗子被人推开。沈淮序白衣黑裤站在窗子里面,背景是一排排的画板。
“你喜欢画画?”他问得很直接。
季珂偷窥被发现,吓得脸颊泛红。好在沈淮序并不是自恋的人,他指了指外面的太阳,“再晒就要中暑了,进来吹吹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