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早前去问了府中守夜侍卫,昨夜世子有回来过,但不过入府不到一刻钟又匆匆离去。”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观察了下主子的神色,“现下还未回来。”
闻言,秦桢若有所思地点头。
沈聿白入仕不过三年,这三年间宛若飞龙,仕途一路畅通无阻,年纪轻轻已然身居大理寺少卿之位。
虽说只是大理寺少卿一职,但由于大理寺卿年岁已高,在当今圣上的授意之下,沈聿白更多地是代行大理寺卿的职务。
回来过,又迅速离去,想来应该是要事在身。
若是有要事在身需要处理,她的生辰与之相较显得尤为微不足道。
秦桢告诉妆镜中的自己,她与沈聿白相识多年,知晓他注重承诺,若不是脱不开身必然不会失诺。
此刻妆镜中的她眼下的青丝已被妆粉盖去,许是听闻了她的话语,回了她一道浅浅的笑容。
昨夜没有休息好,早膳秦桢并没有用多少,随意喝了几口粥后取过乔氏遗留下的帕子,带着闻夕往外走去东苑。
当主仆二人踏出宣晖园正厅时,恰好遇见手捧着匣子快步而来的鹤一。
她的视线径直地落在匣子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期冀,“夫君可在书房?”
鹤一行了道礼,将匣子递上,“这是大人为您挑选的生辰礼,昨日公务繁忙大人歇在了大理寺来不及给您,今晨特遣属下送来。”
闻言,秦桢眼眸一亮。
她打开鹤一递来的匣子,里头是一块上好的翡翠原石,呈黄色的砂皮子,晶莹剔透的绿色呈带状延伸,恰似神龙展翅。
翡翠原石握在手中隐隐发热,也不知是原石特制所引起的,还是心中腾腾升起的热气弥漫至掌心。
那双本是淡漠无波的眼眸中被欣喜雀跃所取缔,秦桢恋恋不舍地挪开落在翡翠原石上的目光。
“哥哥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欣喜到就连许久未喊出口的称呼此刻也脱口而出。
鹤一都能感受到荡漾在周遭的欢喜,他挠了挠头,“大人还在处理公务,回府时间尚未确定。”
秦桢摩挲着翡翠玉石,略显粗糙的石面划过柔嫩的掌心,“最近很忙吗?”
鹤一颔首。
秦桢了然地点点头,又垂眸瞥了眼翡翠玉石,想到他如此忙碌但仍然记得给她准备生辰礼物,昨夜起压在心中的乌云霎时间散去,明媚暖阳将全身烘得暖洋洋的。
目送鹤一离开宣晖园后,秦桢步伐微微转动往院落侧阁去。
宣晖园中除了主阁外,还有东西两处侧阁,东侧阁是沈聿白的书屋,西侧阁则是院中日常所需物品存放之地,但这处院落中仅有两位主子,所摆放的物品也并没有占满,是以秦桢也腾出西侧阁的卧阁用作玉雕屋。
玉雕屋内麻雀虽小然五脏六腑俱全,踏入屋内一眼便可瞧见大小不一的原石,另一处博古架上摆放着少数的已雕刻成型的玉饰。
琳琅满目的玉饰皆是秦桢亲手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
她将沈聿白送来的翡翠原石摆放于最为夺目之处,摆好后又退出玉雕屋,凝视会儿稍稍摇头,“闻夕,你看看摆在这个位置是不是偏了点。”
闻夕探头瞧了眼,笑道:“奴婢瞧着是摆在正中央的位置,一眼就能瞧见。”
秦桢摇了摇头,走到博古架前再次挪动翡翠原石,而后又走出玉雕屋观察些许时候,周而复始约莫十来次才稍稍觉得满意。
这还是成婚后沈聿白第一次赠送原石予她。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走去东苑的路上步伐都是雀跃的,笑意盈盈的面容尤为靓丽。
乔氏喜静,身边伺候的人仅有几个,可人也都不知道哪儿去了,秦桢走入院落并未瞧见半道人影,直到临近主厅之时才听到宁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话语,语气中甚至带着恨铁不成钢之意。
“我瞧你也是死心眼,你养了她这么多年,吃喝住行哪一点不是按照世家千金的标准,要我说你该还的恩情都已经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