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不可能偿还她什么,也不会对你付出亲情,那种东西他给不了。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不要在你身上欠下更多的债,让你自由。」
「哦……这么说来的话,那他岂不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给不了,便放弃。这说来简单,却没有多少人能够真的觉悟。
「他这个人……」释郗容思忖了下,悠悠地说:「在多数人看来,都认为他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与好人是沾不上边。但其实,只有缺点而没有优点的人,是不存在的。他的冷血、心狠,有时也能成为优点。总之我会效命于他,他自有得我欣赏之处。」
「唔……听上去好深奥……」丁常耸起鼻翼,眼神还是显得雾煞煞。
「你还小。」释郗容宠溺地刮一下他的鼻子。
「哎呀,反正说来说去,他就还是顾念了一丝血肉亲情啰?」既然已确信是真的没事,丁常的心情也就轻松许多,轻快的笑容回到那稍稍红润起来的面颊。
「算是吧!」释郗容回以微笑。
「唔,那如果让他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他儿子……」
「你说什么?」
「呃……」丁常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释祁容,毕竟事情已到这一步,再瞒着他也无意义,心里还老觉得有个疙瘩。况且丁常也相信,他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得知了实情之后,释郗容的脸色微微沉下,静默许久,最终低叹一声。他揉揉丁常的头顶,慎重地说:「这些事,你绝不可再告诉其他人。」
「嗯,我知道。」丁常可不想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告诉释郗容,只是因为相信他,不想再骗他罢了。
现在,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隔阂,丁常觉得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靠过去,静静地依偎进释郗容的胸怀,耳朵贴在那健实温暖的胸膛,聆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他也跟着无比安心,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惧怕,只要这个人的心跳声还在,他就此生永恒。
两人都没再开口,在寂静中,任时间在彼此身上流逝,交融在一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甜蜜。
突然,丁常又想到一个疑问,「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不回家?」
「这是轩辕照的别苑,至于回家的事不用急,入夜再说。」
虽说轩辕桓不会派追兵去将军府搜查,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剌剌地劫了囚带回将军府,这反倒会让轩辕桓难办了。
「哦,这样。」
其实丁常也无所谓在哪里,只要能和释郗容在一起就行了。不过,他是想到曾经说过的事。
「那,说好给我的盛宴,准备好了没有?」他好奇地问。
「早已准备好了。」释郗容眼中掠过一道深邃的光芒。
「嗯,那就好。这些天我一直很期待呢!啧啧,不知道会有多丰富,真想早点看到就好啦!」
「你现在就可以看到。」
「咦?」丁常抬起头,「有吗?在哪里?」
「在你面前。」
「我面前?」丁常一反常态地迟钝,张大眼睛东张西望,「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都说在你面前了,你往哪里看。」释郗容摁住他的头顶,将他的脸扳转回来,「现在,看到了么?」
「啊?我只看到……」话语戛然而止。
丁常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明白了。「啊!你是说……」他攀住释郗容的肩膀,一脸敢听不敢信的惊喜,「是你?是你?」
「如何?你可满意?」释郗容挑起眉梢,似笑非笑。
「嗯嗯!满意,我超满意!」丁常拼命点头,兴奋得几乎跳起来。
因这万想不到的惊喜,他已经连要羞怯都忘记,只顾着开心了。但再一想,却为难地搔搔耳朵,「可是,你身上有伤,这……」
「嗯,这的确有些伤脑筋。」释祁容的语气似真似假,一脸深思地托着下巴,陷入了安静。
他安静太久,久到丁常简直觉得要等白了头发。
终于,释郗容开了口:「常儿。」无限低柔地唤了一声,那双修长而深邃的眼眸中,泛上令人为之目眩的深邃光芒。
「我希望,你可以自己褪去衣裳。」他说道,声音如丝绸一般,软软地滑入丁常耳中。
丁常一张脸刷地成了番茄色,「什……什么?我,我自己……」他嗫嚅着,局促地瞄了释郗容一眼,明明是那么俊美无俦的脸,他却越看越不敢看。
「你、你,不是还有没受伤的手……」
「唔……」释郗容扶住额头,「几天未能睡安稳,之前也还好,怎么忽然觉得累了……是失了血的缘故么?」
「你……」丁常瞪大眼睛看他半晌,咬了咬牙。
知道他不是出自恶意,但是他的逼迫,却实在温柔巧妙。他想看自己,所以用这种方式,真是又可恨又窝心。
「你真狠。」丁常咕哝着,索性豁出去,「好,我自己来,你……你看好了!」
他发出豪言壮语,直起身,跪坐在释郗容前方。双手来到衣襟,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想到释郗容的眼睛一直在看,他当然感到羞涩,羞到有些生气。然而在这同时,又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就好像,他在用自己的手,将自己交给这个人。
这与等着对方主动来索取是不同的,让他更紧张,也更期待将自己交到对方手中的那一刻。
丁常抿紧唇,闭上眼,怕一迟疑就会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他一鼓作气褪去上衣。
虽然是闭着眼,却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是那么热切专注,仿佛化作了一双温柔的手,爱怜地摩挲着他所有裸露在外的部分,带来一阵阵滚烫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