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岛,名副其实。
教堂有两层,一层是礼堂,二层是教堂工作人员住的房间。不过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个瘸腿的消瘦中年人会留下来守夜。
来到教堂之後,费依先让部下把卡尔和本森送到房间里,把他们放在床上好好休息,至於其他的,都得先等他们醒过来了再说。
晚饭很热闹,好几十个当地人,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有海产也有鹿肉之类的野味。这大概是落後岛惟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了,它的物产丰富。
可惜岛上的酒实在不怎麽好喝,队员们咽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何况以现在的局势也不适合饮酒。
只是面对著当地人的盛情邀约,由於语言不通而没办法拒绝,才勉强喝了一丁点儿。
早在还没到达教堂之前,天色就已经黑了。
眼看著夜幕越来越沈,费依觉得不能再让亚瑟这样喝下去,万一喝多了乱讲话就不妙了。既然是夜晚,那麽以需要休息为理由把亚瑟从桌边拖走,应该足够充分。
费依离开桌子,走到亚瑟身後说要带他去休息。亚瑟也许真的喝醉了,因为他口里重复地说『我没有醉』。
好在当地人听不懂英语,费依让部下们做了半天手势,总算让他们理解了意思,依依不舍地目送亚瑟离席。
由於亚瑟站立不稳,在上楼的阶梯前,费依准备把亚瑟扛到肩上,但亚瑟随即咕哝著:「我看起来像是猪肉吗?」
口齿倒是相当清楚。
费依翻个白眼,改变主张要把亚瑟横抱起来。亚瑟又说:「噢,女人~我要将你抱往我们甜蜜的床榻……」
费依深吸一口气,把亚瑟背到身後。
「我是猴子,你是树,──我爬你,嗯哼?」针对的是当前挂在某人身上的姿势。
费依不打算跟亚瑟没完没了下去,嗤笑一声说:「咱们都是猴子的後代。」
他把亚瑟背上二楼,送进当地人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房间。
亚瑟躺上床後就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一粒粒地解开风衣钮扣,接著解衬衫,露出了一半以上的胸膛。
就像费依第一眼目测的那样,在亚瑟看似清瘦的骨架下,其实是结实匀称的肌肉。虽然比起特种兵们要略逊几筹,但是力量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能以肌肉的壮硕度来衡量。
费依想,亚瑟一定是受过锻炼的,这从他走路时的步伐就可以看出来,不过他能拥有怎样的力量,这倒无法判定。
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费依转身往房外走,准备叫两个队员上来看守著。刚一踏出房门,就听见楼下响起一阵骚动。
他大步来到栏杆前,俯身往下看,发现斯考特正被切尼和派翠克合力制住,脑袋压在桌面上,身体还在竭力挣扎。
「怎麽了?」费依跑下楼问道。
站在几个人身後的埃文答道:「不清楚,长官。」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惊愕与狐疑交织的复杂表情,「刚才斯考特他……突然朝派翠克扑过去,就像要把他吃掉一样,非常凶猛。」
费依蹙起眉:「怎麽会这样?派翠克,你受伤了没有?」
派翠克回答:「没有,头儿,我及时躲开了。」
「那就好。」
费依环顾四下,大部分当地人都因为亚瑟的离席而散去了,只有那个瘸腿男人还在礼堂里,一脸茫然地看著队员们反常的举动。
幸而只有他一个人在,否则引起的骚动将更不得了。
可惜现在的情况也绝不算好。先是本森,再是卡尔,现在又轮到斯考特。
他的部下们究竟是怎麽了?为什麽一个接一个地发疯发狂?
显然埃文也和他有著同样的疑惑,困扰地嘀咕著:「都是共事几年的夥伴了,还从没看过他们这样,尤其是『石头』斯考特,他一向那麽沈稳,怎麽也会……哦,我知道这样说不大好听,可是我真的想到了发病的疯狗。天哪,这是生理还是精神问题?根本不知道该从哪方面下手……」
费依沈默著听著这番疑问,在听到『疯狗』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猛地激灵一下,不祥的预感像火山爆发一般涌上来。
他的脸色迅速地沈下去。他必须尽快验证,这股预感的正确性。
他走到斯考特那边,用冲锋枪尾部撞击斯考特的後颈,将他击晕过去,然後向其他人下指示:「派翠克,埃文,切尼,你们把斯考特送到本森和卡尔那个房间,就守在那儿别离开,等我的下个指令。」
几个人按照指示,扛起斯考特往楼上走。费依跟在他们後头上楼,忽然问:「派翠克,埃文,今天下午在研究所,你们没遇上猴子对吧。」
「猴子?」
埃文回想了想,「是说那群攻击你们的疯猴子吗?听切尼讲到过。不过没有,当时我们俩守在外面。怎麽了吗?」
「没什麽,突然想起。」费依说,轻轻握起拳头。
费依走进房间的时候,亚瑟还维持著先前的姿势半坐在床上,头颅昂著,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眯起来,像是在休憩,又像是在看著天花板发呆。
总之,他很悠闲。afc队员们身上发生的怪异现象,似乎与他无关痛痒。但事实上真的无关吗?
现在费依就要弄清楚这一点。
他来到离床边几步远的位置上停住,单刀直入发问:「我的部下们出了什麽事,你知道吗?」
亚瑟缓慢地侧过脸,表情和声音都懒洋洋的:「你认为我知道?」
费依掀了一下嘴角:「我认为你知道。」
亚瑟笑笑:「ok,那麽我就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