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总不能一辈子都那么闹腾。”
他与楼远钧在一起久了,行事不免学了点楼远钧的作派。只不过倘若他老师还能抄起棍子来打他的话,他估计依然能敏捷地翻上院墙逃之夭夭。
他只是在办正事时多了几分正经、少了几分儿戏而已。
只要襟抱未改,应当也不算坏事。
另一边,楼远钧趁着江从鱼不在见了次阿宝,叮嘱阿宝以后必须要保护好江从鱼。
阿宝心道我要是没有你允许,连江从鱼的面都见不到,哪轮得到我来保护?
可阿宝不敢说,怕楼远钧又给他加功课。
每次他想和江从鱼亲近亲近,楼远钧都会假模假样地考校他几句。
结果么,他没答上时楼远钧说他最近懈怠了要多学点,他答上了楼远钧又说他学有余力也要多学点!
横竖都是要他忙到没空闲缠着江从鱼。
小气!
楼远钧和江从鱼在他面前没怎么藏着掖着,阿宝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也知道只要他用心读书习武,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未来那个位置很有可能会留给他。
他知道若是没有江从鱼的影响,楼远钧根本不会关心他是死是活、不会关心他有没有习文练武。
撇去那个还没有定数的可能性不提,这几年江从鱼带给他的也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温情与快乐。
这对他们这些仿佛生来就懂得衡量利弊的权利动物而言是十分珍贵的。
阿宝保证道:“我肯定会的!”
楼远钧看了阿宝一眼,这小孩从小就知道把握机会,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
只不过在正眼看这孩子的那一天起,楼远钧就知道他知晓和江从鱼所认为的那样,跟小时候的他非常相像。
同样有着敏锐的直觉,同样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只是阿宝在江从鱼面前装得那么好,他就不去戳穿了。
楼远钧道:“朕的意思是,就算有一天是朕和他起了冲突,你也要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一边。”
阿宝在心里暗自腹诽,你们还会起冲突?就算天塌下来了,你们估计都不会起冲突。
虽然不知晓楼远钧为什么要自己做这样的保证,阿宝还是认真应了下来,当场起誓说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他都会站在江从鱼那边护着江从鱼。
楼远钧也没把这么要紧的事全部寄托在一个十岁小孩身上,见阿宝答应下来便把他打发走了。
同时还屏退了所有人。
他把江从鱼送自己的有意义的东西和最近刚收到的“起居录”都收拢起来,将它们一并藏入寝殿最隐秘的暗室里。
这暗室的机关是由他亲手改造的,旁人绝对不知该如何打开。就算是十四五岁时的自己,想开启应当也不那么容易……
楼远钧将带入暗室的东西放好,拿起最初那本“起居录”看了起来。
这些“起居录”记的都是江从鱼不在他身边时做的事,那时候他还不理解心中涌动着的不明不白的情愫,只凭着本能反复翻看着他与旁人的往来,比较着自己与那些人在江从鱼心里到底谁更重要。
明知不该生出妄念,偏偏还是越来越想在江从鱼心里占据更大的分量,越来越想想让江从鱼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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