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时,妻子给我一记耳光。
“陈若愚,你是个混蛋!”她含泪朝我怒骂。
我立在原地没有反驳,无声的表示默认。我的确是个混蛋,结婚两年之后,我向她承认,我是个gay,我喜欢男人。
一开始并不是想要欺骗她的感情,我只是以为我能够与她长久安稳的生活,平淡的过完一生。
但是,我不能。
我时常听到“哒哒”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懒散的步子,仿佛少年时的召唤,轻轻的,不曾止息。我总忍不住想,那个无法长大的少年是不是还徘徊在昨日的路口,等着我去给他一个答案。
可惜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离婚之后的生活更加单调,公司里没有人会邀请我参加下班以后的消遣。
我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点燃一支烟。
酒吧里放一首舒缓的英文歌,我听得不太仔细,隐隐听懂两句:我想念你;我想此刻你与我同在这里。
不知不觉间喝了很多酒,我酒量向来浅,等我准备离开时,脚下早已不知深浅,视线里一片朦胧模糊的影子。
我眼里的世界一派光怪陆离。
摇晃着走了两步,快要摔倒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住我的腰。
“你没事吧。”一个男人在我耳边低声询问。
我抬起头,酒吧暧昧的灯光里,我看见一张被我深藏在时光深处的脸。
那首英文歌此时恰巧唱到:everythgthatidoredsofyou
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想起你。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他说。
我发不出声音来。
我闭上眼睛,过多的酒精侵蚀了我的神经,世界如潮水般向我涌过来,我想在波浪之间睡一觉。
男人把我带到他的公寓,七手八脚的为我除去鞋袜,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额头。
中途我醒过来,脑子里仿佛有一块千金巨石,拉扯着我不断向无尽的深渊里坠落,落在眼睛里的景象层层重叠在一起。
他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像是隔着薄薄的水面传来,模糊而零散。
我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他有些惊讶。
我说:“你像一个人。”
他僵硬了一下,随后又问:“什么人?”
“一个我喜欢的人。”我说。
“你喜欢的人是谁?”他问得小心翼翼,仿佛说出每一字都是易碎的琉璃。
我有些想笑,于是就真的笑了。
“我喜欢的是夏为序。如果你遇见他,请帮我告诉他,陈若愚喜欢夏为序。”
说完这句话,我如释重负,终于顺应意志,沉沉睡去。
清晨醒来,我赤裸的躺在一整陌生的床上,头痛,腰,也痛。
当我扶着额头慢慢梳理昨夜混乱的记忆时,浴室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男人,裸着上身,下身裹着白色浴巾,未干的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顺着小麦色皮肤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