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看到他还有心情和阿言斗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些。
她轻声说:“小楼哥,你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到医院了。”
闻小楼嘶了一下,又说,“对了,别告诉我家里……尤其是我妹,烦。”
谢陆言:“你最好祈祷不用家属签字。”
他抱着小楼,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在一抽一抽的,又怎会不知道他在忍着疼?
小楼的脑袋被应宁用衬衫袖子简单包扎着,血和汗几乎已经浸透了那件衬衫,甚至也将阿言的衣襟弄的一片泥泞。
小楼咬着牙,又不高兴地还了一嘴,“怎么,你、你丫不能给我签字啊……”
到了医院,小楼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应宁瞬间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谢陆言嘱咐完医生,正要抬脚走过去,这时大力的电话打了过来。
“言哥。”他刚从公安局出来,配合完警察做了笔录,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给谢陆言简单交代了一下。
知道言哥担心什么,他特地强调一嘴,“应宁小姐没事,抓回来的那些混子都交代了,绝对没碰应宁小姐一根汗毛。”
“就是让那姓陈的跑了,警察现在把酒吧查封了,不过那地的老板是罗文,陈全只是帮他看场子的。”
“我们砸了人家的酒吧,也进去了几个。”大力顿了顿,又说:“言哥,罗文想约您,估计是想和解,我没应,您看?”
谢陆言扫了眼头顶上的“手术中”三个字,对大力说:“除非他把陈全的尸体带来,否则不见。”
“去找人。”
挂了电话,谢陆言走到应宁面前,按了下她的头。
应宁缩着肩膀,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他宽大的西装下,娇小又狼狈。无论谢陆言怎么揉她的头发,都无动于衷。
这是燕郊的一家普通的三甲医院,规模不大,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当时紧急情况,他们来不及回城,只能就近选择这家医院。
走廊里一片寂静。
身后的窗户敞着,夜风轻轻吹拂进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窗外是一棵老榆树,月光下,叶子泛黄卷曲,仿佛时间有了形状。
应宁始终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抬起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
谢陆言蹲了下来,握住她的双手。
“对不起。”
刚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应宁就从他的掌心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阿言,先别说,一会儿再说吧。”
她擦了擦眼泪,轻轻的,语气也很好,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她现在自己的心情不好,小楼还在手术室,她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
“好。”谢陆言转而,为她缕了缕额头凌乱的发丝。
手术进行了大概两个小时,从晚上十点一直进行到凌晨十二点。
大门打开,人被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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