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深呼一口气:“妞妞,你别多想,我跟坤子和她没那么好,她就一自来熟,我们俩最疼的就是你……”
应宁微笑着摇摇头:“没事的,小楼哥。她说的对,你们才是真正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有很多童年美好回忆。我知道她说的没什么恶意,我也没那么小性子。”
她一边慢慢地倒着药,一边继续道:“而且,朋友嘛,不是只能和她好就不能和另一个好。我真的没有因为你们的关系而生气。虽然她对我再怎么不好,但她对你和阿坤哥哥都是真心好的。”
小楼听着应宁的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实在没脸面对她,便说:“我……我先走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应宁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小楼心虚地回过头,只见应宁跑回房间,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这是给你的,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给你。这是我自己调配的药方,特地找了专业的医疗机构制作成膏药。现在天气转冷了,你肩膀的伤,贴上这个应该会有助于防止复发。记得没事的时候多贴贴,同时康复训练也别落下。”
小楼接过袋子,鼻子一酸,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紧紧地抓着袋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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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冬天,奶奶的身体日渐衰弱,就像一颗逐渐枯萎的树,不管应宁怎么浇水,好像都救不回了一样。
她一个人偷偷地躲在房间哭过好几次,想到奶奶寿命将寝,也许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就会离开她了,她就抑制不住地自责又难过。
她没有照顾好奶奶,她还不想奶奶离开。
后来有一天,大着肚子的谢淑白过来探望了一次奶奶。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两个人竟然吵了起来。
大姐走后,老太太就发起了高烧,应宁日夜守在奶奶身边,废寝忘食地照料了她整整三天三夜。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三天过后,老太太烧退了,人也恢复了些精气神,可她却累坏了。
下巴尖尖的,整个人瘦了六七斤。
给周婶儿心疼坏了。
由于疲劳过度,免疫力下降,转天她也发起了低烧。
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转。
应宁就把自己独自锁在厢房,裹了厚厚的两床棉被,试图通过发汗来让自己退烧。
她坚持不让周婶儿进屋,硬说自己可以,“我自己就是医生呀,放心,我可以照顾自己……”
其实,她是担心自己把感冒再传染给周婶儿,那样家里就真的没人再能照顾奶奶了。
她太细心了,也太懂事了,懂事得甚至让人心疼。
应宁在黑暗里,紧闭双眼,一声又一声的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的小脸胀的通红,胸腔内像卡了一根棉刺,不上不下,每咳一声都会扎一下她的心。
她难受极了,也痛苦极了。
可这澳热又绵长的夜,她只能独自煎熬、独自忍受。
肩膀上的旧伤也开始隐隐发痛,那道疤痕,至今都没有去掉。
每次做爱的时候,阿言总会着迷一般亲吻那个地方。
病态地描摹,好像吻几百遍,疤痕就会淡去一般。
半夜时分,谢陆言匆匆赶到。
他风尘仆仆地推开厢房的门,倦色浓郁眼神,一脸望去,满是破碎。
而后,他轻轻走到女孩床边,湿润着眼眶,扶着床沿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跪在她床边,紧紧握着她湿热的小手,俯身上前,颤抖地轻蹭她的额头,用自己的体温感受她的。
好烫,她好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