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扶起许乘月:“早醒了,在等你呢。”
秋露端着药坐到床前,用汤匙搅搅。
见她还要一匙一匙喂,许乘月忙说:“我自己来,不用喂。”
这种药慢慢喝简直酷刑,还不如直接一口闷。
说罢接过药汁,咕咚咕咚一口饮尽。
秋露抽了抽嘴角,小娘子真是越来越豪放了。
许乘月放下碗,露出痛苦的神色。
嘴里如同塞了一把黄莲和苦瓜,夹杂着古怪的气味,充斥着整个鼻腔,没吐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
许乘月觉得不如不喝,毕竟效果得靠赌,还不如味道给她的伤害来得大。
漱完口,再用蜜饯压压,总算好了些。
秋露觑着她的脸色,吞吞吐吐的说:“小娘子,婢子方才路过大郎君的院子,听见他们说——”
她说了半截话就顿住,像是难以启齿,许乘月好奇地看向她。
“——要把小娘子嫁给严司马家的郎君。小娘子可千万不能听他们的,那严家郎君奇丑无比,性格粗暴脾气大,对待下人动辄打骂,每年都会从府里抬出好些美貌婢女的尸体,听说皮肉都烂了。”
许乘月心里一沉,忙问道:“他们好歹也是我长辈,缘何如此?”
“小娘子单纯,看谁都心善,却不知大娘子人面兽心,想卖了小娘子给她家大郎换聘礼,给大郎君换官位。”秋露说得咬牙切齿。
夏荷听得火冒三丈,“岂有此理,小娘子的亲事哪里轮得到他们做主,要不是……”
说到不该说的话,被秋露一个斜眼瞪得偃旗息鼓了。
秋露心疼,提议道:“不然我们去求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管事的。”许乘月穿来好几天,虽然身子不大好,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但基本情况还是了解一些。
原主的父亲在长安做官,好像因为原主犯了什么事,被送回老家,现在府中祖父已经过世,祖母年纪大了万事不管,府中掌事的是原主的伯父与伯娘。
“……要不,写信给郎君和娘子?”她问得小心翼翼。
小娘子一来襄州就病了,秋露没敢提过长安的人和事,怕她听了伤感。
如今实属无奈,想着郎君总不至于如此绝情,推小娘子进火坑。
“他不会管的。”要是管的话也不会将原主扔回老家,一连几个月不闻不问。
再说,一个封建社会的父亲,是不会听女儿的意见的,特别在婚事上是不容许插嘴的。
秋露闻言更加难过,心中悲哀。
夏荷双手叉腰,挺起胸膛,“大不了婢子骑马带小娘子回长安,还能任他们摆布?”
许乘月一听这话却笑了,压下心中的愤怒和郁气,安慰他们说:“亲事定下来不会那么快,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才好为日后打算。”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下床走两步都困难,更别说去长安。
至少婚事肯定要经过原主父亲的同意,按照古代车马的速度快不了,还有时间。
两个婢子唯她马首是瞻,忙不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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