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我希望能当面跟死神谈一谈,请他们不要总是来和医生争夺病人的生命。」
老人讶异地抬高眉毛,哧地一笑,说:「嗯,很好的要求。我非常乐意。」他又眨眨眼,戏谑似的。「不过,要提醒你一句,那帮家伙可不是太好说话的唷。」
「……」
在我错愕的目光下,老人被推出了手术室。
我翻个白眼,拍了拍额头。
瞧,今晚我医治了一位严重的妄想症病人。可惜我医的是他的骨头而不是大脑。
世风日下。
深夜归家的我站在公寓门口,看着此时坐在我家沙发里的不速之客,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常言说「作贼心虚」,可到了如今这年头,小偷的倡狂程度,反而会让人分不清楚究竟谁是主、谁是贼。
再次确认了门牌号之后,我大大方方地跨过去,坐进那家伙对面的沙发里,顺便把钥匙扔在中间的茶几上──这是我身为屋主人的鉴证。
钥匙落下发出「铛」的一响。
正垂头翻看杂志的男人听见了,这才抬起头。
那是一张能让女人尖叫的华丽面孔。
我说,既然有这种资本,在摄影机前面随随便便摆几个pose,就足以让财源滚滚来,何必还要入室盗窃这么讨人嫌?
我清清嗓子,正准备晓以大义,对方突然站了起来。
我猛地一阵惊悚,忽然很想狠狠抽自己嘴巴。
笨蛋!为什么我不看清楚一点再进来?这个小偷,呃……好高大。
看那一身黑色西装,不由得联想到电影里的黑社会。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再怎么回想,都觉得自己不应该会在什么时候得罪到了这类角色。我看这人如果不是贼,就肯定是走错门了。
这么想着,我也不甘示弱地立起身,刚要张口,对方已经一步两步,逼了过来。
看他走得「一路顺风」,我却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两人之间,应该还隔着一张茶几……这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我往下一瞟,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对方的脚,正从茶几里迈出来,毫无障碍,就像只是穿梭了一道空气。
「!?」我一屁股跌回了沙发里。
我看过的鬼片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部,要嘛是为了消遣,要嘛是为了刺激,又或者是为了吓得女孩子投怀送抱,我反正都是哈哈大笑。
今天算不算是报应?我居然遇上一只真鬼!
对面,那个黑衣男人双手怀抱,样子十足傲慢,他说:「就是你要求跟我面谈?」
「……」我无语问苍天。
拜托,谁的脑袋搭错线了,会想要见鬼?
想拿十字架驱邪,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洗澡的时候,挂十字架的链子突然断了,我就顺手把十字架放到……呃,我也不记得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总之,现在我是连苦笑都没力气。没了那个唯一的保命符,该怎么样对付这只鬼才好?
大脑以生平有过的最快速度飞转,我忽然想到,这家伙既然能「穿过」物体,那么人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