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摇摇头,笑言:“拍戏嘛,不逼真点怎么行。若非霍叔这一巴掌,姜导怎会轻易放过我?合该我谢霍叔才是。”
霍云叔哈哈一笑,赞道:“阿妹不得了,年纪细,模样靓,又肯吃苦,必成大器呀!”
“霍叔谬赞。”林致言笑晏晏。
这条过后,余下几条进展得都异常顺利,最后一条拍完时太阳尚未落山。
难得这么早收工,女主角心情惬意,掏出bb机准备约aggie食饭,却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一回头,竟是制片大佬d。
“d哥,有事呀?”林致问道,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大佬d望了眼前方,姜傲年的保姆车已经驶离了片场。
他清了清嗓子,挂满横肉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还未吃饭吧?方才投资人过来巡视,很是欣赏林小姐的演艺,想着请你吃个饭,大家也好认识一下,不知林小姐是否肯赏脸?”
“吃饭?”林致心生警惕,“是我吃饭,还是他吃我啊?”
难怪方才就见他鬼鬼祟祟,原来打的是这出主意。
大佬d不料她说话如此直白,笑容一时僵住,只得搓搓手道:“林小姐说笑了,果真是吃饭,咱们投资人只想同你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你去了就知道了。”
见林致仍在犹豫,他以为她是在畏惧姜傲年,便嘿嘿笑道:“你陪投资人吃饭,姜导知道了只会高兴,不用怕。”
林致暗暗估量着得罪此人的后果,正在抉择间,bb机响了起来,是aggie。
林致连忙摁下接听,不等对面人开口便急吼吼说道:“是不是我妈咪的病又重了?啊!怎会这样,明明清早还好好的。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
“实在不好意思啊d哥,我妈咪那边情况有些危急,劳烦您替我向投资人说句抱歉,这次真是对不住了。”林致双手合十,语气十分诚恳,说完便抄起包包一溜烟跑远了。
“哎,哎——”大佬d仍不甘心地在身后喊。
“d哥对不住啦!”林致扭头大喊,脚速未减。
一口气跑出两公里,累得气喘吁吁,林致心中只庆幸逃过一劫,待气息平复后才恍然记起今次拍摄是在山顶,她来时坐的是剧组的巴士,走时……她望了望一眼见不到头的山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白色登山鞋的脚,一咬牙决定继续向前走。
总之是不可能返回的,宁可一路走到黑,也好过被不知名的咸湿佬潜规则。
bb机又响了,aggie在那头哇哇乱叫:“阿致,乖女,是不是有人要欺负你啊?别怕,我找人帮你,对对猪肉荣,你先稳住,别怕啊!”
听着aggie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林致心头淌过一丝暖意,含笑道:“别担心,我已经跑掉啦。还去找猪肉荣,真是病急乱投医,当心猪肉荣将你当作叉烧斩成八块。”
林致比了个斩叉烧的动作。
“呼,你吓死我。”aggie心咽回了肚里,立刻又接着说,“那行,就先这样啦,谭仔哥在楼下等我,我今晚要迟些才能回去哦。”
说到后一句时,语气中已带上明显的羞赧。
林致笑着说好。
谭仔是aggie新欢,二人如今正爱得痴缠,若非aggie好心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她,又哪里需要在外头约会呢,说到底还是自己打扰了他们。
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车子驶来的声音,林致赶忙往边靠。
是一辆黑色的宾利,靠近她时减了速,好似故意。
林致好奇看过去,恰逢车窗被缓缓打开,视线不期然与一双漆黑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林致微怔,而后摆摆手道:“多谢啦,我不搭便车。”
想不到居然是个后生仔。黑黑的眉毛黑黑的眼,是官仔骨骨的模样。
宾利没有如她所料般驶离,而是慢慢跟着,速度已经减到了最低,近乎滑行了。
林致讶异,挑挑眉没有吱声。
走路的人沉默不语,开车的人也同样没有说话,继续以极缓慢的车速跟在她身边——准确来说,应当是慢她半步。林致慢他也慢,林致提速他也提速,但始终慢她半步,也不解释,就这么默默跟着。
“痴线,看你能跟到几时。”林致自认很有耐心,决心与他争个高下。
红彤彤的落日在半山腰挂着,不刺眼,倒为葱葱郁郁的山林镀了层金。
黑色的盘山公路上行着一辆黑色的车,好似在迎接即将来临的黑夜。车前的少女却是白的,白衣,白裙,白色的登山鞋,白嫩嫩的肌肤。
一黑一白的二人一个走,一个跟,乍一看颇有股和谐的味道,实则暗暗较着劲儿。林致同他僵持了两刻钟。见来人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终于肯缴械投降,伸手道:“停,我上车。”
宾利果真很听话地停了下来,林致拉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这时她才发现这位后生仔竟然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硬挺的布料不带一丝纹饰,纽扣却是金质的,每一粒上都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分明是过时到老旧的装束,穿在他身上却显得肃穆而庄重,连那些不合时宜的玫瑰都有了别样的意味。
“先生好啊,不知先生贵姓?”林致笑问。
“陈。”后生仔从容答道。
他的目光从少女泛红的半边脸颊上掠过,抿了抿嘴唇,一脚踩下油门。
“哦,原来是陈生。”林致想了想,又问,“听陈生口音不似江城人?”
陈汉扬看了她一眼,道:“我是台岛人,过江来做些事。”
“哦原来是台岛人,看来陈生业务广泛。”